曆史,往往存在多個記錄。
出於一些目的,出於一些因果,總是有人會將自己不喜歡的一幕隱藏起來,修改調整之後,再去流傳。
而隻要歲月流逝,那麼真相是什麼,就漸漸不為人知了。
如此刻,許青所看的畫麵,眾生無法看到。
它被隱匿在了時光中,是風將它殘留,記憶在了此地,又送入到了許青的識海,化作了水墨。
而它原本也是難以浮現出來,無論是殺念的波瀾,還是這段記憶在歲月流逝下的殘缺,都使得它無法被拚湊。
是朝霞光為其添加了色彩,補上了殘缺,這才逐漸的勾勒,將這被隱藏的曆史,顯露在了許青的感知內。
他看著主宰的身,望著赤母的影,聆聞前者的話,聽著後者的歌。
歌聲,飛揚。
其內透出了一股蕩氣回腸之意,蘊含了執著,那是一種為了理想可以放棄一切的追求。
似乎在理想麵前,萬物都沒有任何意義。
就算是眾生死的乾乾淨淨,就算是天地哭泣哀嚎,也不過是自己成神的養分罷了。
這不重要。
無論是青色天幕內的身影,還是其他,都不能抹去成神的渴望。
她想要成神,想要站在紅月之上。
為此,不惜一切!
畫麵隨著歌聲的回蕩,開始了翻騰,一波波巨浪在內起伏,最終淹沒了所有的身影,暗滅了一切的聲音,全部模湖。
許青呼吸急促,盤膝之身胸口起伏,沉浸在識海內的他,在這畫麵的模湖裡,看不清後麵發生的事情,聽不到時光裡的聲音。
識海裡的畫麵,青色化作了白,紅色成為了黑,彼此纏繞在一起,重新成為了水墨。
朝霞光的補充,終究不是完美。
所以後麵發生的一切,就成為了朦朧,如同一副抽象的畫,無法直觀去看,隻能憑著感應。
於是許青沒有選擇蘇醒,他繼續將心神沉在識海裡,去感受這朦朧的畫卷。
畫卷內,白與黑碰撞,水與墨旋轉,依稀間許青好像看到了天空。
“白色之中,蘊含了青色的天……”
許青喃喃,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大地。
“黑土之中,覆蓋了紅色的血……”
“天與地,似被連接在了一起,那是一座……祭壇?”
許青表情變得茫然,他已經徹底忘記了外界正在發生之事,忽略了所有,此刻全部的心,全部的感,都投入到了這水墨之內。
漸漸地,他所看到的天地祭壇,似乎從模湖中正逐漸變得清晰。
可這其實是感知的錯覺,因為從主宰與赤母的畫麵消散後,許青識海的水墨,都是在轉動,並沒有新的畫麵形成。
但在許青的感覺裡,一切正飛速的清晰。
隻不過這個飛速,是相對的。
因為一直在清晰……一直在清晰的路上。
任憑許青如何努力,也始終如此。
而他隻要稍微放鬆一下感知,祭壇就會消失,需要他時刻去提著心,提著魂,如同打撈一般。
但卻始終難以撈出。
心神的消耗,也因此無限的加大。
慢慢,許青感覺到了自己意識的枯萎,他有些支撐不住了。
而那祭壇,還在清晰的路上。
“要失敗了嗎。”
許青的心,回蕩著呢喃。
“這座祭壇,我無法將其從水墨中撈起……”
“我缺少一個容器。”
“容器……”
此刻,外界。
隨著許青感悟到了儘頭,天地的轟鳴也逐漸的微弱,地動山搖之感同樣減少,蒼穹漩渦也不再如曾經那樣被影響。
一切,似乎都要結束了。
這就使得寧炎等人各自鬆了口氣,實在是之前越來越強的威壓,讓他們壓力極大,在這演繹裡,也都很難完美發揮。
不過隊長心中卻升起深深地遺憾,雖然他覺得許青感悟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之前的一幕,還是讓他升起了一些希望。
“沒關係,經曆過終究是好的,至少他體會到了殺念。”
一樣遺憾的,還有世子等人,他們礙於因果,無法看到許青的識海,可卻能感受到許青那裡心神的消耗。
也能看出,許青在體會到了殺念後的更深嘗試,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在感悟父王的神通,斬神台。”
“可惜……”
“其實與他無關,是因這裡殘留的痕跡,太過淺澹,否則的話,他應不會失敗。”
世子等人輕聲開口,各有歎息。
哪怕沒有成功,可許青的悟性,讓他們無比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