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外,聖瀾大域的軍團,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其內旌旗展展,凶獸的吐息,修士的氣息,這種種的一切,形成了連接天幕,橫掃大地的風暴。
氣勢驚天,蒼穹波瀾,大地壓抑。
整個世界在這無邊無際的大軍麵前,變得沉默。
尤其是大軍中強者眾多,來自各宗各族,來自聖瀾大公以及封海郡的大能之輩,他們漂浮在天地間,一個個散發出無形的威壓。
裡麵有七爺,有姚侯,還有聖瀾大公。
更有一道道血光流轉,在八方閃耀,最終化作血色之海,要將迷霧淹沒。
那是仙術。
而在這大軍之前,許青站在那裡,凝望迷霧內走出的十七個紫袍黑天族,其目光最終落在了向自己膜拜開口的老者身上。
對於紫主二字,許青自然不陌生。
而這個稱呼,從黑天族祭祀口中說出,就耐人尋味了。
許青雙目深邃,目光從那向自己膜拜的黑天族老者身上挪開,投向對方身後的迷霧,站在這裡,他能更清晰的感知屬於自己的權柄,正在迷霧裡升騰。
黑天族,正在迷霧深處,進行一場與自己相關的儀式,且已快要完成。
許久,在大軍的矚目下,在那十七個祭祀的沉默中,許青的聲音,緩緩傳出。
“你如何知曉我的尊號。”
許青沒有繞圈,如今的他,已經有資格去直接問詢,不需要去對此猜測。
麵對許青的話語,那位黑天族祭祀老者,他滿是皺紋的臉,浮現出虔誠,輕聲開口。
“赤母於神戰中隕落,新主在她神骸中誕生,這是神的輪回。”
“誕生的紫主,是新主,她接管了紅月一切權柄,受眾生膜拜,從此月無紅,紫月當空,一切屬族,神仆,都將有了新的使命。”
“這是我等多次祭祀請月,得到了感知。”
話語間,這黑天族祭祀抬頭,望著許青,目中露出狂熱。
“什麼使命?”許青神色如常,傳出平靜之聲。
“輔吾主重歸神天,左紫月降臨世間,一應附屬皆有神果,但有功勳,神前有位!”
許青聞言,大有深意的看了這老者一眼。
老者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滿臉皺紋,依舊虔誠。
許青收回目光,對方的這神棍般的鬼話,忽悠彆人或許可以,但來忽悠他,是沒用的。
許青對此,完全不信。
他更相信另一個答桉……
黑天族祭祀,麵對這場必敗的大戰,麵對這難以化解的滅族之危,他們早就認清了事實,尤其是他們知曉祭月發生的事情,也明白許青的背景與如今的境地。
所以,擺在他們眼前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歸降。
可歸降也是有講究的,而許青也的確是曾在紅月上改動了禱詞,且借助權柄傳開,雖最終失敗,但存在必有痕跡。
所以世代膜拜紅月,供奉赤母的黑天族,大概率是因此感知了禱詞。
於是,就有了紫主之說。
而以這樣的方式歸降,在黑天族的祭祀心中,其實就不是歸降,因為從始至終,他們都是神靈的仆從。
至於使命之說,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們為自身所賦予。
這是這群祭祀的智慧。
甚至往深處去思索,這群祭祀心中,或許多多少少對於自己是不是紫主,並不確定。
但這個不重要。
赤母已隕,活著才是重點。
而能體麵的活著,就是重中之重。
所以許青覺得,哪怕這些黑天族祭祀認為自己不是這個紫主,也沒關係,他們會自行的將禱詞改動,然後繼續認為自己是紫主。
畢竟,沒有誰能來反駁。
許青神色如常,這些都是他的猜測,至於真相如何,他沒去計較,不過對於這些以另類方式歸降的黑天族祭祀,給予一定的震懾,還是要做的。
而這個震懾,對許青來說,很簡單。
對神棍來說,最直接的威懾,自然就是神靈。
於是,許青體內的權柄之力散出,融入迷霧內那場正在進行的與自己相關的儀式,去幫這個儀式,加速完成。
幾乎在許青的權柄融入的瞬間,那十七個祭祀紛紛一震,當首的老者,更是猛地抬頭,神色露出驚疑的同時,迷霧內,傳出滔天轟鳴。
霧氣翻騰,將裡麵被封鎖的吟唱傳出。
“新月吾主,接引望古,悲苦眾生,安享樂土。”
“身祭吾主,此生不苦,朝夕為幕,身髓不腐。”
……
隨著吟唱的回蕩,紫色的光從霧氣內爆發開來,蒼穹在這一刻轟鳴,天幕好似有一雙無形大手,將天空撥開,神威擴散八方。
一顆紫色的星辰,在天之巔,驀然出現。
一開始開始模湖,但很快清晰,最終顯露在了天地之間,她的出現,使得聖瀾一方轟動,無數凶獸顫抖。
哪怕知曉了天瀾王所遇之事,也明白這是虛假,可這一刻,紫月星辰的出現,還是讓眾人心頭震顫。
而那十七個祭祀,更是直接向著天幕的紫月跪拜下來。
與此同時,威壓落下,天地模湖,世界扭曲,唯有紫色的光從那紫月上灑落,籠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