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今天……從人皇口中已經說出數次。
每一次,都讓十一皇子的心低沉幾分,直至如今,他的心無法控製的一落萬丈。
此刻他麵色蒼白,身體本能的倒退數步,身體顫抖,目中帶著茫然,更有無法置信。
而人皇,依舊平靜,依舊從容,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
任憑十一皇子這裡如何出手,展現什麼樣的底牌,拿出什麼殺手鐧,一切的一切,仿佛對人皇來說,隻是一場鬨劇。
所以人皇從一開始就不曾讓人鎮壓十一皇子,任由對方鬨騰。
顯然在他的心中,這一切不過是小孩子在家長麵前發發脾氣罷了。
若家長不在意,那麼鬨就鬨吧,哭哭,怨氣也就沒了,那個時候,就還是個乖孩子。
可若家長不悅了,那麼孩子免不了要吃一頓苦頭,被家長教訓一番。
教訓過後,知道怕了的孩子,還是乖孩子。
至於孩子召喚來的外敵,也沒什麼,本就是釣魚,無論釣上來多少,都一巴掌打下去就是了。
這樣的態度,這樣的目光,形成了一股讓十一皇子窒息的絕望。
他覺得呼吸不暢,胸口擁堵至極,而原本堅定的心,也都出現了碎裂。
一種無法形容的無力感,也不由得從這碎裂的心中滋生,席卷全身,最終化作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怎會如此……”
“你怎會是主宰巔峰……”
“詛咒怎會失效……”
十一皇子失魂落魄,雙目血絲彌漫,身體的顫抖越發劇烈。
他的所有準備,在對方麵前,微不足道。
他不惜代價與異族合作,在對方手中,一掌而滅。
他的一係列物品,從怨圖開始直至詛咒之血,全部都成了玩具。
人皇,就站在那裡。
如一座支撐天地的山!
他不會倒,那麼人族的天地,就不會崩!
這種感覺,無比強烈,不僅僅在十一皇子心中浮現,更是在四周群臣以及皇都百姓的內心,強烈升起。
可是,十一皇子這裡,依舊不甘!
他雙眼赤紅,盯著人皇,在人皇平靜的目光下,他的心反倒如有烈火在燃燒,最終火焰轟的一下爆發全身,充斥腦海。
其右手猛地抬起,向前一揮。
頓時一張古老的畫卷,在其麵前憑空而出!
畫卷裡,畫著一個女子。
這女子身穿簡單的藍色長裙,很是素雅,頭發上也沒有什麼裝飾之物,相貌清秀,眉目之間蘊著狡黠,嘴角上揚,笑容裡透著一些玩笑之意。
從相貌去看,她不是絕美,比她好看之人太多,可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個性之女,目中似有光,透過畫像可以感受到,她性格的活潑。
正是掛在寧炎府邸的那副描繪十一皇子與寧炎生母之畫!
這畫像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很是傳神,甚至瞳孔內倒映之物,也都有所描繪。
雖有些模糊看不清晰,但從輪廓去看,那畫像瞳孔裡,似乎映著一座祭壇……
望著畫卷,許青心底輕歎,他想起了當日寧炎在這畫卷前,哭泣的模樣。
此刻再望畫卷,許青心中有些感慨的同時,忽然目光落在畫卷之人的瞳孔內,那裡麵依稀倒映的祭壇輪廓,讓他有些熟悉。
下一瞬,許青瞳孔一縮。
那祭壇是五角,竟與之前被他碎滅的祭壇,似乎……極其相似。
這一幕讓許青心神一震。
“玄戰!”
十一皇子低吼,神色扭曲,整個人到了這個時候已然是徹底的豁了出去,怒視人皇。
人皇沉默,目光從十一皇子身上挪開,望向了那張畫,凝望畫中之女,他的神情有了一抹波瀾,目中多了一些追憶。
“玄戰,這就是我給你準備的,最後一份禮物!”
十一皇子聲音如同利刃,要劃破天地。
“我今日所有行為,不惜聯合外族,不惜所有代價,為的,就是為母複仇!”
“我不管什麼族群,不管什麼大義,我也不需要皇子這個身份,我知道我的行為,會被無數人唾棄怨恨,但我……顧不得那些了!”
“天崩地裂也好,族群滅絕也罷,與我何乾!從始至終,我隻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將你斬殺!”
十一皇子聲音淒厲,血腥之意也在這一刻滔天而起。
“今日在這裡,我寧昌還要問一問人族群臣!”
“曙光之陽,你們都知雖是鏡雲人皇提出了概念,可數萬年來,始終沒有被研製出來,退展無不緩慢。”
“是我母親,憑著其絕倫的天資,以凡俗之軀,將其內部的一切運轉,都構架出來!”
“是我母親,不惜耗費了壽元生機,為人族,為人皇,為你們……將曙光之陽的誕生時間,提前了至少三萬年!”
“是我母親,將造物府的對神靈的研究,提升到了堪比強族的程度!”<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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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母親,修補了人族防護大陣,將其加持到了巔峰,庇佑你等!”
“可是……她的結局是什麼?”
“她的結局,是成為了人皇的養分啊!!”
“成為了你們這群人所仰望的人皇,他成道的養分!!”
“玄戰,你資質一般,祭獻外域強升主宰,而後喪心病狂,貪我母之資質,竟不顧道侶之情,將其吞噬!!”
“你不配人皇,不配人夫,不配人父!!”
十一皇子淒笑起來,聲音傳遍八方,群臣沉默。
人皇閉上了眼。
許青雖沒有真正見過寧炎的母親,可來到皇都大域這些年,從寧炎口中聽說過。
即便是寧炎所說不多,但從隻言片語裡,他還是可以感受到那位女子的驚豔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