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皆大歡喜(2 / 2)

“郭佑良和許昭都不是我殺的,看來是有人要成全我。”

餘則成明顯的愣了一下,他考慮過所有的可能性,唯獨沒有考慮到這種,沉默了片刻後,餘則成說道:

“如果真不是你們乾的,那肯定就是李涯乾的,隻有他有這個動機。”

陸橋山頓時回憶起了當初在保密局天津站的時候,李涯給自己挖的坑,為了這件事,自己被掃地出門,這是刻骨的仇恨,如今看來,他這是故技重施啊。

餘則成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張便箋,上麵寫了一連串的人名,隻見他開口說道:

“老陸,你抓的人裡麵有我們的線人,你得賣我個麵子,把人放了名單在這兒!”

陸橋山接過名單看了兩眼,沒在意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咱們倆的交情,這都好說,回去我馬上就放。嗬嗬,李涯還是這脾氣啊,總想跟我對著乾,好啊。不過現在,真的,我稍微動動手指頭,他就吃不消。”

餘則成此時也沒在意陸橋山囂張的顯擺,如果陸橋山沒變得這麼瘋狂,他也許真的會坐山觀虎鬥,看著李涯和陸橋山鬥個不亦樂乎。可惜,沒有如果,陸橋山現在已經徹底被權利衝昏了頭腦,所以他現在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十二點零五分,一個帶著墨鏡的算命先生經過了欣欣咖啡館的窗外,對著玻璃窗的反光,理了理自己的胡子,餘則成知道這是自己人在給他打暗號,示意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開始行動。

餘則成盯著陸橋山,突然開口對他說道:

“老陸,你眼睛怎麼了?彆動,過來,過來,讓我幫你看看!”

陸橋山聽話的探出了頭,就在這時,一顆子彈,順著汽車的窗口,橫跨了二三十米的距離,旋轉擊碎了咖啡館的櫥窗玻璃,“啪”的一聲直接命中了陸橋山的太陽穴,一團血霧閃過,陸橋山撲通栽倒在地上。

餘則成看到目的達到,第一時間鑽到了桌子底下,緊接著又是一顆子彈射進了咖啡館,做完了這一切後,羅安屏發動油門,載著翠萍揚長而去。

咖啡館中傳來了女人尖銳的嚎叫,和雜亂的腳步聲,餘則成鑽到桌子底下後,伸出了手指,在陸橋山的頸部動脈上試探了一下。

確認陸橋山死亡後,打開了隨身的公文包,拿出了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後取出一份文件,抓過陸橋山的手指,按著印泥,蓋了幾個手印。做完了這一切後,餘則成還不忘擦去陸橋山手指上的印泥,一切妥當後,這才從桌子下鑽了出來。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天津衛的軍警憲特全都出動了,警備司令部那個一直在陸橋山手下聽喝的警備團團長,在跟李涯打過了招呼後,要把餘則成帶回去接受問詢。李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了餘則成,發現他微微點頭,也就由人把餘則成帶走了。

李涯讓行動隊二科的人勘驗完現場後,立刻去了葉晨的辦公室,跟他彙報這件事情。葉晨一臉嚴肅的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對著李涯問道:

“這件事能確定嗎?”

果訪部二廳的巡查員在天津衛被人暗殺,哪怕是做個姿態,葉晨也要做給彆人看。李涯此時也一臉嚴肅,對著葉晨說道:

“確定,二科的人已經驗屍回來了。”

李涯此時彆看表麵嚴肅,實則心裡已經樂開了花,自己策反的兩個高級線報沒白犧牲,翦除了陸橋山這個心腹大患,值得!唯一可惜的就是這些人不給力啊,怎麼沒趁亂把餘則成給亂槍打死呢?哦,他是紅黨,那沒事了。

葉晨自然是看出了李涯故意在演,雖說演的有些不大圓融,演技有些僵化,可是他也樂得陪他繼續演下去,於是表現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輕聲呢喃道:

“會是誰乾的呢?”

其實兩個人此時心裡都有答桉,郭佑良和許昭被暗殺,就是今天陸橋山被刺的催化劑。李涯憋著笑說道:

“學生,要不就是郭佑良和許昭的追隨者。”

葉晨輕咳了一聲,然後對著李涯問道:

“餘副站長在哪兒呢?”

李涯非常不願意提起這個人,他巴不得餘則成多在警備司令部受點折磨呢,畢竟出了陸橋山被殺這件事,不用猜都知道警備司令部那邊現在肯定已經炸開了鍋。

可是麵對葉晨的詢問,李涯無法置若罔聞,隻能乖乖的回道:

“他現在正在警備司令部接受詢問呢。”

葉晨輕拍了一下辦公桌,然後大聲說道:

“扯澹,他們有什麼權利訊問保密局的人?你帶人去把他接回來。”

“是!”

李涯走後,葉晨拿起了桌上的電話,直接給警備司令部最高長官陳長捷撥去了電話,電話接通後,葉晨笑著說道:

“陳將軍,我是吳敬中啊,我副站長因為陸橋山被殺,正在你們那裡接受詢問呢,沒你的允許,他們可不敢放人,能不能給我個薄麵啊?”

“好說,他鄭耀全的狗腿子死了,關你們保密局什麼事?這不是胡鬨嗎?我這就給那邊打電話,讓他們放人!”陳長捷這邊很痛快的答應放人。

陳長捷之所以答應的這麼痛快,因為葉晨不止是保密局天津站的站長,還掛職天津警備司令部情報處長一職,以葉晨長袖善舞的做派,自然是要跟自己的頂頭上司打好關係,二人私下裡私交非常不錯,常常在一起喝酒。

更何況陳長捷知道葉晨和鄭耀全的關係,二人是當初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窗,關係甚好。他知道鄭耀全是不會因為陸橋山這樣一個狗腿子,跟葉晨過不去的,所以自然也樂的賣這個順水人情。

而且對於陸橋山來到天津後的耀武揚威,陳長捷也有所耳聞,這個人的手上沾滿了血腥。農民出身的陳長捷,對於陸橋山這種對手無寸鐵的無辜人群揮舞屠刀的特務,也非常看不慣,如今這個禍害死了,在他看來完全是罪有應得,所以自然是不會因為他去得罪人。

有葉晨的這個電話做鋪墊,李涯自然是順利的把餘則成給帶了回來,要不然警備司令部的那群丘八會不會聽喝還是兩說呢。餘則成回來後,葉晨把餘則成叫到了辦公室詢問當時的情況。

這種事情餘則成非常擅長,而且他的演技可比李涯要好太多了,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了自己的驚魂未定,好一頓扇呼,把當時的經過掐頭去尾的講了一遍。

葉晨強忍著笑意,安慰著“驚魂未定”的下屬,開口說道:

“這麼說當時你也夠懸的啊,早知道會有今天這一出,我指定是不能讓你去管陸橋山要人!”

餘則成歎息了一聲,然後喘了口粗氣,開口說道:

“差半秒吧,幸虧我躲得及時,要不然我現在也趴窩了。”

李涯看了眼餘則成,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現場我看了,槍手的槍法非常精確,餘副站長真是命大啊。”

陸橋山被刺一事,其實屋子裡的三個人全都心中有數。隻不過現在這個人已經死了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李涯再不用擔心陸橋山給自己使絆子;餘則成再不用擔心自己的同誌受到迫害;葉晨則是一棍子打死了這條“嗷嗷”亂吠的瘋狗,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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