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收回的目光，無處安放，敏銳地捕捉到駕駛座縫隙裡，一抹刺眼的紅色。
她的手很小，穿透縫隙輕而易舉便將東西拿上來了。
一支口紅，大品牌，這個色號……
是她第一次看到林夕然時，林夕然用過的。
一股窒息感迎麵撲來，薑黎黎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察覺到她不太對，傅行琛側目看過來。
“怎麼？”他眉頭蹙起，不解她為什麼要對著一根口紅，看起來要死要活的樣子。
薑黎黎捏著口紅的手指發白，她強壓下心情，麵視前方，把口紅放在了置物盒。
“林副總不小心落下的吧，改天彆忘了帶給她。”
她鎮定自若，像是沒有任何情緒那般。
但就是沒有忍住，把這支口紅是林夕然的事實，戳破。
“是嗎。”傅行琛眉頭擰得更深，他甚至都不記得，上次林夕然坐他車是多久之前。
紅燈轉綠，他鬆開刹車，一腳油門踩下去——
汽車駛離原地，一支口紅帶來的負麵情緒仍然在。
但隻屬於薑黎黎一個人，車廂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她該沉住氣的，不然就像現在一樣，一個人難堪。
汽車在邁巴赫4S店停下。
薑黎黎提前看好的幾輛車裡，最貴的都比不上這兒最便宜的車。
她看向傅行琛，男人似乎下定決心，要給她買一輛好車。
掏錢的是他，薑黎黎隻能順從。
“有什麼要求嗎？”下車之前，傅行琛詢問她的意見。
她想了想說，“適合女人開，不用太貴的。”
傅行琛打開車門下去，4S店的工作人員立刻迎上來。
許是薑黎黎給的要求範圍太廣闊，傅行琛直接吩咐工作人員，“帶她去選。”
工作人員立刻又繞過車頭，走向薑黎黎，“這位小姐，歡迎您的到來，請問您喜歡什麼樣的車型……”
薑黎黎被工作人員引著進入店內。
七八位數的豪車樣品擺在大廳，頭頂的聚光燈打下來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店裡看車的人很多，個個打扮得光鮮亮麗。
唯獨薑黎黎，穿得樸素，她這會兒才明白傅行琛為什麼讓她換套衣服再來。
她看了眼窗外，傅行琛沒進來，站在窗沿下吸煙。
指縫裡夾著一支細煙，另隻手正在滑動手機，愜意悠閒。
她斂回目光，看向工作人員，“推薦一輛價格較為便宜，適合女人開的車就好。”
“您確定嗎？”工作人員笑了下，小聲說，“買車的機會難得，您選了便宜的……會虧。”
薑黎黎怔住，好一會兒才明白，工作人員誤以為她和傅行琛關係——
帶她來買車，卻不陪著她，隻管掏錢，保持著距離。
處處都表明：他們的關係，不太能見得光。
她並未解釋，淺笑了下道，“您就按照我說的做吧。”
“好。”工作人員見她堅持，引著她去了一輛黑色轎車前，“這輛適合女孩子開，在這個係列價格算是很實惠的，一百三十萬，還有那邊一輛……”
“就這輛吧。”
薑黎黎覺得這車比起其他的，低調多了。
工作人員聲音戛然而止，沉默片刻，點頭，“好，那車寫誰的名字？”
“寫他的。”薑黎黎示意對方，“我讓他進來辦理。”
說完她轉身走出店內。
傅行琛剛將一根煙掐滅，就看到她出來了。
他說，“你挑自己喜歡的就好，不用過問我的意見。”
“挑好了，你去給錢，我上車等你。”薑黎黎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車鑰匙給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