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淵看了她幾秒,轉身朝病房外走去。
寒冬的夜晚,吳淵穿著單薄的連帽衫,扣著帽子,走出醫院,身影被源源不絕的黑暗吞沒。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室內,薑黎黎被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
她眯起眼眸,漸漸在失神中恢複清醒。
她打起精神,進入浴室洗漱,準備下樓吃個早飯,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吳美靈過來。
剛走出小區,薑黎黎就接到一通陌生來電。
“您好,請問是薑黎黎小姐嗎?”
薑黎黎,“我是,您哪位。”
“我是江城第一醫院,您昨天辦理出院時拿康複手冊了嗎?”
“抱歉,我記不太清楚了。”薑黎黎確實不記得,是護工辦理的出院。
電話那端,醫生的聲音傳來,“沒關係,我跟您說一下康複的具體過程吧,一個月拆石膏,拆完石膏每周過來做一次康複,自己在家裡也多做做康複,等你的手能恢複正常生活了,就可以停止康複了。”
薑黎黎暗暗記下拆石膏的時間,聽到醫生後麵的話,她很意外,“不是說至少要康複半年到一年,才能徹底痊愈嗎?”
“你的手能康複到正常生活就已經很不錯了,不可能跟沒有受傷一樣,甚至說如果你不願意來醫院做康複,自己在家裡多活動一下也可以。”
醫生話語冰冷,說完就無情地掛了電話。
水鋼琴小區門口有一條老街巷,幾個小攤販正在營業早餐,人絡繹不絕。
嘈雜喧鬨的環境,薑黎黎卻仿若被定格了那般,站在街角一動不動。
清晨的寒風吹過,發梢滑入她眼睛,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將眼角的長發勾至耳後,低下頭,看著右
手上厚厚的石膏。
她想起問醫生檢查結果時,醫生含糊其辭地回答。
想起傅行琛再三言他,最後給的‘能好’也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傅行琛隻是說能好,能好到什麼地步……沒有告訴她!
一整晚,薑黎黎無數次告訴自己,她這輩子不能隻圍繞著情情愛愛而活。
離婚帶來的痛苦,會過去的,她將來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在工作中!
她將來還有事業可以拚搏!
可是現在卻告訴她,她想拚搏的事業沒了,她以後再也做不了設計圖……
薑黎黎身體踉蹌,背部抵在牆壁上,本以為流了一晚已經乾涸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
她無法再用最好的狀態,迎接吳美靈到來,談離婚的事情。
她連早餐都沒吃,又回去了。
下午,吳美靈忙完了,再帶律師過來時,已經三點。
薑黎黎提前發了定位,具體到門牌號,吳美靈直接找到她家裡來。
一進小區,吳美靈就開始皺眉,再進單元樓,嫌棄兩個字都寫在她臉上了。
門鈴響起,薑黎黎開了門。
看到她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吳美靈的注意力從這破爛不堪的房子,轉移到她身上。
“怎麼哭成這樣?你若是不想離,沒人逼著你離。”
“我想離,我怕離不成!”薑黎黎搖頭,側身讓開位置,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