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陽抬起頭,道:“我知道了。”
“你打算怎麼弄死他?聽我一句,太快的話反而不夠解恨。”李斌道。
威天陽沉聲道:“我會慢慢來。”
李斌點了點頭,消失在了路燈的光芒之中,威天陽回過神來,發現眼前正站著一個穿迷彩服的男人。
他身高大概有一米九,是個亞洲人,胸前佩戴著一枚藍色的徽章,背後還背著一把自動步槍。
剛才,威天陽和李斌的對話,他都看在眼裡,不過,在他看來,威天陽隻是在自言自語。
“不介意的話,我們單獨聊聊?”那男人沉聲道。
“你誰啊?”威天陽問。
那男人微微低頭,朝他使了一個眼神,小聲道:“你想讓這件事翻篇兒,就跟我走。”
威天陽望了望四周,維和部隊已經把他圍住,真要動手,倒也不懼。
但是,毫無意義。
於是,他便起身,和這男人一前一後跨過地上的腸子和斷肢,離開了這條街。
他們來到了難民營,男人的軍銜或身份應該很特殊,士兵們都沒有攔他,也沒有為難渾身是血的威天陽。
這是他第一次進難民營,跟著這男人在這擁擠的板房迷宮裡穿梭,看到許多平民在5平米不到的小隔間生活,雖然局促,但也安心,生活物資也十分豐富。
他們一路走到最裡麵,在一個類似飯堂的地方坐下,與此同時,男人向尾隨的士兵比了個手勢,他們便退了出去。
這男人能進難民營,維和部隊的也聽他的話,威天陽猜測,他要麼是維和部隊的高層,要麼是中亞國那邊的超能力特種部隊。
“我叫李鬆岩,是聯合理事會派來的軍事觀察員。伱叫威天陽是吧?”李鬆岩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威天陽問道。
“天泰藥業在雞蛇國的動作,我們都知道,所以,也掌握了他們的藥人名單。”李鬆岩坦白道。
“你們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威天陽問道。
“大概是半年前,也就是……你在現實意義上死亡的那段時間。我們本想……”李鬆岩說了一半,搖了搖頭。
“你們本想來救我們?結果遲了?對吧?”威天陽道。
李鬆岩一愣,接著,笑出聲來,邊搖頭邊笑道:“不不不……我們本想早一些和天泰藥業接洽,好獲得本地天墜之物的信息,但沒想到,這麼快內戰就爆發了。”
威天陽眉頭挑起,怒道:“這是什麼話?跟他們接洽?”
“彆激動,我知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也知道你承受了許多,但天泰藥業在雞蛇國明麵上的商業操作,是合法合規的。”李鬆岩道。
“…他們……他們殺了多少人……你知道嗎?!他們找當地軍閥買了多少難民當藥人,你又可知道?!”威天陽怒道。
“我們沒有掌握證據,就沒法啟動司法程序進行調查。”李鬆岩攤手道。
“我就是證據!”威天陽道。
“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你可以當人證,但這還不夠。你要知道,想要扳倒一家藥企,你得搜集足夠多且足夠致命的證據才行。”李鬆岩道。
“平民在街上打死一個人,治安官一下便把他抓了,藥企弄死了一千多個人,倒是需要‘夠多’的證據才能啟動司法程序了!”威天陽怒道。
“我剛聽你說,你想要秩序,這就是秩序。”李鬆岩道。
“你還聽漏了一個詞,公平,我還要公平!”威天陽道。
“你還是個孩子,威天陽,這個世界……很複雜。你現在是關鍵人證,是從法律層麵扳倒天泰藥業的重要籌碼,當街殺人的事情我們能夠替你擺平,畢竟,這裡正在打仗,死幾十個人很正常。”李鬆岩道。
“他們該死。”威天陽道。
“一個人該不該死,靠的是法官的判決,而不是你的臆想。而且,天泰藥業的龐大超乎你的想象,他們在雞蛇國的存在隻是冰山一角。”李鬆岩站起來,一邊說著,一邊朝外麵比劃了一下。
他又看向威天陽,道:“你就留在這兒吧,我幫你登記一個難民身份,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搜集到足夠多的證據,幸運的話,我們就能去聯合理事會走司法程序,到時候你還要出庭作證呢。”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我!喂!”威天陽愣了一下,但李鬆岩已經消失在了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