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荊覺得係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隱隱含著笑意,像是很為五條悟的強大而感到驕傲似的。
“咒術師裡的最強?”
“不。”係統道,“他是不加限定詞的最強,唯一的最強。”
“不得了,這大腿也太粗了。”荊感歎道,“那我必須得向五條悟求助啊!”
“不行。”係統否定了他的想法,“向五條悟求助是禁止事項。”
“為什麼?”荊有點困惑,“因為他太bug了?”
係統:“可以這麼說。”
“我還是想試試。”
“你大可以試試。”
……怎麼感覺陰陽怪氣的?
荊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幾句,而正巧這時,五條悟的郵件發過來了。
【發件人:五條學長
標題:<工作事宜>
正文:
to ibara
你的委托人黑木先生想要確認徘徊在他家中的咒靈是否已經祓除,以及他被咒靈奪走的物品是否已經取回。
聽他的語氣應該是更在乎後者,如果你已經拿到那樣東西的話最好儘快交付給他,這家夥已經急得快要在高專鬨起來了。
雖然我是非必要不揍人主義者(笑),但要是黑木先生鬨得太過火的話我也是會出手的。所以為了你的委托人考慮,你就快點露麵吧!我在高專等你(>^ω^<)
by 人見人愛的satoru】
在工作郵件裡用顏文字,好可愛的最強啊……這叫什麼,反差萌?
荊的心情稍微晴朗了一些,和係統說:“最強先生好可愛啊!”
係統:“哦。”
荊:“虧我還主動和你聊天,你好歹附和一聲??”
係統用棒讀語氣附和了一句:“好可愛啊。”
毫無感情。
沒意思。
荊撇了撇嘴角。
他感覺這個係統比他還小心眼。
荊看了眼給五條悟的備注。
——學長。
夏油傑也是他的學長,那麼結合夏油傑和五條悟對彼此的稱呼來看,他們是平輩,很有可能就是同級生,而且是關係很要好的那種。
正常來說在關係一般的情況下,同學之間是不會互相稱名字的,而是稱姓。
而他和這兩人又是什麼關係呢?這一點還是先弄清楚比較好。
問問關係應該不涉及劇透吧?
荊直接問係統:“我和這兩位學長的關係怎麼樣啊?”
係統:“誰知道。”
荊:?
怎麼還鬨上脾氣了?
好難搞的家夥,和夏油傑是同款難搞……
被係統拒絕了,荊也隻好自己找線索。好在現在已經拿到了手機,如果夏油傑沒有對它動什麼手腳的話,裡麵應該留存著不少有用的東西,或許也包含委托的相關內容。
荊查看了一下郵箱的收發記錄,發現他和五條悟之間的往來郵件非常多,平均一兩天就會聯係一次。有時是五條悟約他一起去探新開的甜品店,有時是五條悟去外地出差回來帶了伴手禮想送給他,有時就隻是單純的閒聊,聊做委托時遇到的奇葩委托人,或者分享五條悟帶學生時遇到的趣事。
閒聊時比較頻繁提到的一個名字,是“棘君”。
這應該就是他的弟弟,狗卷棘。
原來他不止是五條悟的後輩,還是學生家長啊……
一條條郵件看下來,荊發現大多數時候都是五條悟先發的郵件聯係他。偶爾他也會發郵件找五條悟,一般都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或者在戰鬥技巧上的請教,又或者是詢問弟弟在高專的近況。
相比於五條悟的熱情和積極,他回複郵件的文字就顯得客氣許多。
荊從中感覺到一種淡淡的疏離。
他想起剛才五條悟在電話裡所說的那句話。
他們之間因為夏油傑的事而產生了隔閡……並且看起來,是他主動疏遠了五條悟,五條悟並沒有疏遠他。
他們三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荊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這一定與夏油傑的叛逃有關。
一時半會兒搞不清楚的問題先擱置一旁,荊又去翻看通話記錄,發現從5月28日開始,五條悟就在不停地給他打電話,幾天下來打了將近五十通。
而今天已經是6月2日了。
5月28日不一定是他受傷的日子,更有可能是五條悟發現他失聯的日子。
按照五條悟平時聯係他的頻率來推算,他可能是在26或27日時受傷,並被夏油傑帶到盤星教的大本營來的。
這麼說來,他已經在這裡養傷一周了。
一周的時間,足夠夏油傑做很多事了。對方在房間裡裝了監控,還特意拿走了他的手機,不可能沒有對手機做一點手腳。
作為刑警,荊的反偵察能力是很強的,他有能力拆開手機毀掉監控裝置,但是現在手頭沒有工具,就很難辦。
夏油傑肯定也不會讓他得到這樣的工具。
所以在和五條悟聯係的時候,要以“手機裡裝了監控”為前提,不能肆無忌憚地瞎說話。
等離開了這裡之後,他就能把監控裝置拆掉了。
接著,荊點開備忘錄,想找找有沒有什麼有用的內容。然後他就如願地發現了他想找的東西。
這條備忘錄的創建時間是5月24日,裡麵記載著委托的詳細內容:
委托人黑木先生拜托他祓除家宅中的咒靈,並取回其父留下的一隻鐵盒子。
該咒靈的評級為準一級,和荊的等級一致。
荊問係統:“你還在鬨彆扭嗎?”
係統:“誰跟你鬨彆扭了?”
哈,口是心非。
荊沒有戳穿他,直奔主題:“咒靈的準一級和咒術師的準一級實力是相近的嗎?”
係統:“不是。”
“按照咒術界的評級標準,準一級咒術師的實力是強過準一級咒靈的。”
“竟然是這樣……”荊喃喃道,“那就很奇怪了啊。”
既然理論上他的實力是高於目標咒靈的,那為什麼他會受傷呢?而且傷得不輕,又是穿腹又是腿折的,能活下來都是命大。
關於這一點,荊想到了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雖然他的麵板數據比咒靈高,但對方可能擁有什麼天克他的能力,導致他隻能硬吃傷害。第二種可能是,在他祓除咒靈時,有彆的人對他下了手。
但後者完全是荊瞎猜的,他對“自己”知之甚少,也不太清楚狗卷荊過去有沒有結下什麼仇家。
夏油傑或許知道其中的內情,但這人的話本身就不能儘信。
可他現在能問的人也隻有夏油傑了。
想到這裡,荊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一個相當不利的局麵。夏油傑和他不屬於同一陣營,可一無所知的他卻隻能從夏油傑這裡獲取情報,夏油傑隻要想騙他就可以隨便騙,他很難在不了解這個人的情況下去分辨對方的話哪句真哪句假。
這下麻煩了啊……
荊有點沮喪地放下手機,抱起碗將快要涼掉的昆布湯一飲而儘。
天花板上,隱藏在通風口裡的微型攝像頭悄無聲息地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