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
才走不遠,又被震撼住了:
雪穀狼藉一片。
樹木七零八落地躺倒著,飛禽走獸死的死,殘的殘,有的已被雨夾雪掩埋。這種情形,見過幾次,是在被屠殺方的領地。“不可能吧,他們被偷襲了?是不是陷阱吧?”“嗯,小心。”艾爾海森查看部分動物的屍體,都剛死沒多久。
山穀像一艘船。
被海嘯摧毀得殘破不堪。
再往前,動物的屍體大多被燒焦。散發這對陣後的毀滅氣息。前方,是一個帳篷,已坍塌。帳篷下一個煉金台倒在地上,液體淌出,已然凝固。
雪地有幾個殘缺陣法。
溝溝壑壑上殘留著金屬凝塊和灰燼。
13號檢查了一遍,最後一點怒火也澆滅了:“陣法是同一時間失效的,30號,可能是死了。”
主人一死,陣法無法維係,即刻中斷或銷毀。
“失效時間呢。”
這惡劣的天氣不好判斷,13號手貼了貼煉金爐:“爐子似乎有一點點溫度,可能半小時或一小時之前吧。”
兩人繼續尋找30號活著或死亡的證據。玩家死後,人和係統行李包會化作虛無,采購的商品會掉落。不多時,從雪裡扒拉出零零散散的禦寒工具和衣服。
食物一點沒剩。
煉金材料更是連鱗片都搜刮乾淨了。
生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地上灑落很多鏡子碎片,搞不清做什麼用。兩人拎起雪下的衣服,抖一抖,看有沒有留下什麼。
鐺。
掉下一麵完整的鏡子。
是觀物鏡。原來,因山穀狹長,30號煉製了多麵鏡子,以監視周圍動向,有留影的效果。
鏡中,30號倒在樹下。
雪覆蓋半個身體,裸露的脖子上,有一道星狀疤痕。
規則的執行者-紅袍女子艾麗西亞踏雪而至,施展煉金術,輕飄飄地將30號帶走了。
一陣狂風。
把雪、大衣、和鏡子一同掩埋。
這便是證明。
30號,實實在在是死了。
複仇的心被最後一點雪浸滅,但心底的疑惑卻更甚。
艾爾海森舉著傘,梳理了一下:
鑒於17號被自己親眼目擊到在煉陣休養,沒時間擊殺史萊姆;4號和2號一組,姑且用4號代稱。如此,【擊殺史萊姆和7號的,隻能是4號或30號;擊殺30號的,隻能是17號或4號。】
——30號和騙騙花冒充自己,擊殺史萊姆和7號;回山穀後被2號或4號殺死。
問題來了,這邏輯,前提是17號沒說謊。假如17號說謊,30號不是殺史萊姆的凶手,那一切就變成兩種可能:
——4號擊殺史萊姆和7號;4號繼而擊殺30號。
——4號擊殺史萊姆和7號;17號擊殺30號。
問題又來了,17號為什麼幫4號隱藏罪行、嫁禍30號?聯盟嗎,17號才會有意將艾爾海森的仇恨引向30號?可4號越扛越強,17號那身體狀況就打不了後期,冰銃沒腦子,才會合作吧。
不不不!
這三種推測都很奇怪。
整件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凶手,是害怕艾爾海森發現凶手是誰嗎?
不,一定另有目的!
“走嗎,這裡怪冷的。”風雪越發狂勁,13號攏了攏大衣。
“不,等等。”艾爾海森凝思。
13號遂支起帳篷,點起煉金爐,溫度上來。從壓著的帳篷角找到一個土豆,放火上烤。想起史萊姆邀請他去桑塔市吃土豆,百般滋味,湧上心頭,艾爾海森越想越亂,仰起頭長呼一口氣。
雪山特有的冰寒沁入心脾,心神一動:
騙騙花是考據狂。
考據的話,會有筆記吧。
他立刻搜尋,可風雪太大,一腳踩下去到小腿。行動太難,雪要是融化就好了,但化成雪水又會破壞掉筆記。有沒有一種煉金術,高溫到讓雪直接揮發。
“你躲到安全的地方。”13號貌似很自信。
“哦。”
“我不完全保證。”
“……”
行叭,你彆出意外比什麼都強,艾爾海森要遠離,13號按住他:“這裡暖和,你先呆著,我自己找個地方試驗一下。”挺有自知之明的,艾爾海森也沒閒著,繼續在雪堆裡翻找。
不多時,聽見豁的一聲。
這就成功了?隻見遠處的13號拚命招手。
成功了,雪化了,露出雪下的東西——是一大攤血跡,能看出血手印,絕對致死量——這裡旁邊沒有樹,不是鏡中死亡的地方。30號臨死前爬了那麼遠嗎,可沒有爬行的痕跡。
13號撚起血土觀察:“這種天氣這個顏色,至少有2天了。”
二三天前,30號就死了?
誰殺死?為什麼故意不上擊殺榜?
稍等。
剛死不久的鳥、殘留溫度的火爐、有人試圖誤導他們30號剛死。這個人目的是什麼,他還在山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