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煉金工坊。
門一如既往地大開。
“直接進去嗎，不怕有埋伏？”17號再次確定。
“裡麵沒人。”
艾爾海森的右手扣了扣耳機，拿著書，淡定往裡走，身形飄逸。17號一恍神，快幾步走到前邊，悶悶地咳了兩聲：“我走前邊。就你的戰鬥力，咳咳，還是小心點。”
“呃。”真狂妄啊這家夥。
果然沒人。
艾麗西亞沒在。
擊殺榜依然是停止滾動，原材料榜也沒什麼改變。艾爾海森拿出僅剩的幾個摩拉，17號疑惑：
“她沒在，怎麼買？”
所有商品都是由艾麗西亞取出來的，艾爾海森目光逡巡一圈：“都是障眼法，你試一下煉金術，看有什麼被遮掩了。”
“這裡嚴禁煉金術。”
“嗬，隻要規則沒說不讓，你儘管大膽地用。”
如果真的嚴禁，13號當時就幻不出匕首殺死9號了。17號見他如此篤定，嘗試地甩出破除偽裝的煉金術。頃刻，裂開般的吱嘎聲響起。
這聲音……
17號將艾爾海森掩在身後。
工坊四壁開始脫落，裝飾畫掉落，壁紙卷起，轉眼都湮滅。露出了一麵透明牆，牆上是透明格子，安放著各種煉金材料等商品。
“這是什麼？”17號的聲音都裂開了。
“全自動販售機。”
像擊殺榜一樣，透明牆壁上流動著文字：「投入摩拉，吟誦所需材料」，艾爾海森念著：「飾金之夢花羽」，將摩拉投放一個凹槽處，很快，花羽出現在台子上。
“……”
17號說不出話來。
艾麗西亞就是這樣瞞天過海的。
難怪，每一次，她都會重複念一遍材料；將摩拉放進那個古樸的錢罐，其實是接通凹槽；更難怪，她會反複強調這裡禁止煉金術。
“她不是規則的執行者，這些都是證據。”艾爾海森指向牆麵和坍塌的桌台。
“為什麼她要這樣？”17號還沒緩過勁來。
艾麗西亞，梅爾瓦的學生之一，主要負責定期送來生活物資。她像大部分學生一樣，跟人造人的關係疏遠——學生們洞察人造人悲哀的命運，又無力改變，選擇沉默著遠離。
“還有她為什麼要幫4號，4號是什麼特殊人造人嗎？”17號一連串疑問。
“你先忘掉艾麗西亞。”艾爾海森打斷疑問。
先忘掉她。
在記憶裡找一個人，不管已死，還是活著：這個人，非常大膽，性格也許有點張揚；煉金術強悍，尤其擅長偽裝係的煉金術；懂得很多，最重要的是，跟梅爾瓦或梅爾瓦的某個學生關係密切。
靈光閃過。
17號驀然睜開眼：“米洛老師！”
米洛是梅爾瓦的學生，負責教人造人們煉金術，各方麵，都契合以上條件。
很好，跟13號的回答一樣。
艾爾海森：“這房間像米洛的手筆嗎？”
煉金術師也有個人風格，越強，越鮮明。有優勢就有破綻，17號尋找著蛛絲馬跡，在角落找到一根金色絲線。米洛的煉金風格華麗，如他的外表。
17號篤定：“應該是。”
既然被驗證。
也就能更精準製定接下來的計劃。
艾爾海森：“出去細說，工坊馬上關閉了。”工坊才是不折不扣的規則化身，無論各種榜單還是商品，都不含傾向。不允許開戰，就真不允許開戰，準點開關也很嚴格。
17號：哦。
他稀裡糊塗往出走，腦子還是一團漿糊，琢磨米洛老師怎麼突然出現，跟比賽有什麼關係。也就是這麼一恍神的功夫，突然，金屬落地，又脆又尖細。
17號連忙回看。
一道鐵網橫在了他和艾爾海森中間。
17號連忙出手，然而已遲，一道鐵網倏的變成無數鐵網，驟然立起收縮，罩成一個鐵籠子，將艾爾海森結結實實地籠在當中。
艾爾海森喊道：“攻擊他最擅長的！”
話音未落，連人帶鐵網都消失了。
消失了？
17號衝緊閉的工坊大門使了一記煉金術，如泥牛入海，身體也被反噬，提醒他，工坊是中立區不允許被攻擊。17號慌了，又使了一記攻擊，再被反噬到咳出血。
怎麼辦？
去找14號嗎？
不行，多拖一分鐘，艾爾海森都可能會弄死。就像冰銃，對手根本不會讓人類多活一秒。突然，17號想起艾爾海森剛才的話，「攻擊他最擅長的」。
等等。
他——米洛最擅長的——是偽裝。
17號恍然大悟，飛快使出一記破除偽裝的煉金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