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偽裝碎裂。
他抬頭，隻見艾爾海森高懸在上空，絲網已束到喉嚨，多耽擱幾秒就死了。誰能想到，工坊的大門口會有一個偽裝陷阱，幸好隻是陷阱。
17號飛身救下他。
艾爾海森使勁咳了好幾聲才緩過勁來，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17號遲疑，抬手給他拍背。
“好點了嗎？”
“呼——”艾爾海森臉色蒼白，笑，“他還真會算計，你把工坊周圍都清理一遍，小心一點。”
17號照做。
謔，處處是陷阱。
這些陷阱一看就是針對艾爾海森的。以13號和17號的實力，能自行破除束縛。
“難怪13號總要拉著你。”17號若有所思。
“他焦慮過度。”
艾爾海森扣了扣耳機，直播間沒受影響，觀看人數前所未有的多，可惜禁發彈幕，要不肯定多。他剛才就是分神查看直播間，才著了道的。
“你可以煉我。”
乍一聽，艾爾海森愣住了，抬頭，跟17號的黑眸對上，以為聽錯了：“什麼？”
“有你我能更強。”
17號強大的武力值是天生的，不需要老師指點，就是巔峰。這讓他很自傲也很茫然，巔峰之上，四顧茫然。但艾爾海森的存在，提醒他，自己並不在巔峰。每一次深入接觸，都會發現艾爾海森站在更高一層，令人仰望。這感覺很沮喪，又激起強烈好勝欲。
剛才被一點撥。
輕輕鬆鬆破除對手的迷惑。
於他的武力值沒有提升，但那一瞬，他忽然領悟——這就是「煉」，可以讓他進階更高層次的「煉」——17號，渴望再領悟一次「煉」的感覺。
“你煉我吧！”17號的黑眸灼熱。
“……”
艾爾海森使勁抽開手。
他當然不答應，這副本隻能有一個贏家。現在都是艱難模式，他不可能給自己上難度，再讓17號武力升個級。且不說煉不煉，他都不知道除掉4號之後，13號和17號最終對峙該怎麼處置。
“抱歉。”
17號咳嗽著，肩膀聳動：“咳咳，你擔心我會成為13號的對手？我隻想超越自己。”
超越自己也是需要對手做比對的，無論如何，艾爾海森不能給自己挖坑添堵。就算17號再信誓旦旦，也絕對不會答應。這時候的艾爾海森還沒學會敷衍，即使沒吭聲，臉上也寫得明明白白。
17號退後幾步：“我明白了，是我最開始選錯了人，我自己煉吧。”
“其實……”
話音未落，17號轉身離開，身影迅疾。
艾爾海森連忙大喊，早不見了人影。抱著書，循著17號離開的地方找了找。他又急又氣，這些人造人真是，一個賽一個難伺候。哪有這種自顧自說一堆然後又跑了的。
他隻能往回走。
忽然下雨。
心中突然咯噔一聲，不妙，他快步跑了起來。雨點朝他的腳後跟砸過來，他怎麼跑，都始終跑不到對麵的樹。渾身被淋透了，數次滑到在地，隻是淋雨卻忽然有溺水的痛苦。
他飛出劍雨。
終於，破了一秒的迷幻。
4號從陣雨中走出來，雙肩的披甲上，零星點綴著幾顆閃亮的龍鱗片：“落單了啊，艾爾海森。”
鐵絲束喉的感覺，再度襲來。
-
他沒死。
他隻是不能動。
艾爾海森清楚自己還不會死去。4號，要用自己這個誘餌去釣13號。他環視周圍，這個地方，竟是山穀裡的一個山洞。洞口，被焚燒的樹乾殘留燒焦的樹乾。
噠噠。
4號走進來，脫下長袍，露出紫色披肩發。
“醒了？真沒想到這麼容易得手，你猜我為什麼不殺你？”
“殺死同類會讓你愉悅嗎？”
4號臉色一變，手中撚起陣法金焰，忽而湮滅，眯起狹目，邪邪一笑：“我就說你怎麼不找原材料，原來是發現了啊。殺死同類，怎麼能怪我，要怪陣法啊，我隻是執行而已。”
艾爾海森生怕17號和13號靠近陣法。
也曾用「練蠱」來暗示。
那個陣法原材料，是白堊之子，也就是人造人。
4號扔在山穀的木板，就是真實的陣法，他原本想誘使艾爾海森去尋找原材料，以耗費有限精力，沒想到艾爾海森早已洞察，壓根兒沒去找。
所以4號暫時不會殺艾爾海森。
他要的是誘13號入陣。
而若殺死艾爾海森。有17號的先例，13號發現手臂變淡，就會毫不猶豫砍掉手臂，以斷掉毒氣之源。這樣，4號會得到兩個沒有搭檔的瘋狂人造人，局麵更無法控製。
“你很聰明，可惜13號一定會入陣！”4號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