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古老的土地,在這片悲歌大地上,舞台的主角換了又換,迦南人、猶太人、埃及人、摩押人、羅馬人、波斯人……殺戮與紛爭從未停息。
而如今,又輪到法蘭克人與撒拉遜人了。
十字軍的鐵蹄踏破阿克薩清真寺,法蘭克人如蝗蟲湧入,他們以刀劍為犁,耕作大地。
可若是覺得法蘭克人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那便大錯特錯。
在巴勒斯坦,法蘭克人這個稱呼,實則指的是一切信仰天主教的外來者,便是北歐的維京人在踏上巴勒斯坦大地的時候,也會被稱作法蘭克人。
若以民族細分,法蘭克人足以無限可分。
而以階層細分,法蘭克人依舊能分貴賤。
現如今,在巴勒斯坦這片遍布乾草與裸露岩石的荒野上,數以百計的法蘭克人,正為著撕扯“同胞”的血肉,進行著動員與準備。
伴隨著警鈴搖動,艾哈邁德大院裡的所有人,緊鑼密鼓的在牆外集結起來。
連長普爾多克在不斷高聲發出指令,命令各排士兵在牆外依次站好。
按照先前製定的計劃,這一次戰鬥並非在牆頭進行防守,而是要在院外結隊,依托身後的高牆進行戰鬥。
這種作戰方式,看似是放棄防守方的優勢,但實則是為了更好發揚優勢,蓋裡斯他們這邊的高端戰力數量應該是明顯多於敵軍的。
依托身後城牆作戰,也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出現逃兵問題,屬於是簡化版的背水一戰。
但即便如此,走出高牆後,不少新兵都依舊會雙腿顫抖,難以理解為什麼不在安全的牆頭上進行防禦。
不論普爾多克如何去大聲講解,告訴新兵們這麼做的戰術意圖,他們該畏懼還是會畏懼的。
這將不再是過往的好勇鬥狠,不再是昔日裡對狼群野獸的拚搏,而是要與人相殺,不是敵死便當我亡。
“主,我們的天父。”
“願禰的名顯揚。”
“願禰國降臨。”
“願禰的旨意奉行在地,亦如在天。”
“求禰今日賞給我等日用食糧。”
“求禰寬恕我等罪過,如同我等寬恕他人一般。”
“莫要讓我等陷入誘惑。”
“但救我等於凶惡。”
“權威與光榮永歸於禰,因父及子聖神之名,萬世長存。”
“阿門。”
眾多新兵,在低聲念誦著主禱詞,向神祈求著垂憐,與後世天主教不同,此時的耶路撒冷受到希臘人東正教的浸染,他們的主禱詞有些略微不同,但這不重要。
外約旦荒原上的烈日,亦如天火炙熱灼燒著大地,勢要潔淨這片汙濁大地。
艾哈邁德家厚重的大門,再度被推開,眾士兵分作兩列,自那高牆後,披著盔甲,腰帶上掛有長劍的聖子,一步步緩緩行出。
與過往不同,這一次蓋裡斯沒有僅穿著那樸素衣裳,而是選擇了既沉重而又靈活的鎖子甲,但並未戴上頭盔,也未穿著手甲。
蓋裡斯不需要那麼儘善儘美的防護,他之所以穿著盔甲,隻是為了在一些意外發生的時候,降低自己受傷的程度。
相比起成為一個全麵防護的鐵罐頭,蓋裡斯需要更加依賴自己的六感以及那超人的反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