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危機(結尾微修)(2 / 2)

鶴唳長安 薄月棲煙 8323 字 2個月前

場景一轉,薑離坐在學堂上,麵前的書案上正擺著一張明算考卷,明明都是她熟悉的題目,可在這夢境之中,薑離望著那白紙黑字,握筆的手發抖,一題也解不出來,她的頭頂似乎懸著一把將落未落的刀,沒頂的恐懼亦讓她窒息——

“薑離!出事了,魏暘出事了!”

“他發瘋了,他跌下了青雲崖!你快去啊——”

恐懼的懸刀落了下來,薑離心腔一陣揪痛,她身子一顫,意識到了這是夢,可她腳步不停地往青雲崖飛奔,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通往青雲崖的道旁儘是光怪陸離的詭影,而她知道自己將要看到什麼,她不想看,她一點兒也不想看……

“姑娘!姑娘醒醒!”

突然的推搡一把將薑離從夢魘之中拉了出來,她猝然睜眸,正對上懷夕擔憂的眸子,“姑娘怎麼了?看你滿頭大汗卻醒不過來,做噩夢了?”

薑離急促地喘了口氣,抹一把額汗,“魘住了,什麼時辰了?”

懷夕也替她拭汗,“已經卯時了。”

今日還有義診,薑離連忙撐身坐了起來,她心弦尚緊繃著,直到收拾停當坐上了去光福寺的馬車,那股子不寧之感才隨著清晨的寒風散了去。

待到光福寺外,候診的隊伍亦如前日,薛氏的仆從們見此盛況,也都生出與有榮焉之感,待薑離在醫棚中落座,第一個病患被小廝放了過來。

晚間還要入宮看診,薑離今日接診亦是利落,忙到午膳時分,簡單用了兩口便飯又接著看診,如此到了申時,又在府中歇息半天的懷夕麵色凝重地過來了。

薑離一看她麵色便知不妙,趁著剛看完一人,懷夕低聲道:“姑娘,開元錢莊關門了,奴婢問了周遭的鋪子,說是昨天晚上有不知是什麼衙門的人拿著兩張畫像去

了錢莊,也不知畫像上的人是誰,但多半是沾上了什麼官司,今日便再沒開門,也不知是不是官府之意,奴婢便打聽了一個錢莊裡名叫何楔的夥計——”

“那夥計就住在錢莊不遠處,奴婢說自己是幫主人問錢莊利銀的,與那何楔攀談了幾句,結果那夥計說昨夜是拱衛司的人,讓他們認一個人,問是不是十三年前錢莊的夥計,但他們三人都是這幾年才入錢莊的,根本不認識。”

薑離暗道不妙,“十三年前的夥計?”

懷夕沉聲道:“那何楔說衙門裡的人提到,拱衛司找的那人,乃是當年賬房先生的一個徒弟,後來此人離開錢莊下落不明,他們如今要抓那人。”

要抓十三年前韓煦清的徒弟?

昨夜薑離還不確定拱衛司所查是否和沈家舊案有關,但聽到懷夕所言,她已肯定了十之七八,韓煦清已死,乃是死無對證,卻不知韓煦清還有個徒弟,秦圖南為官不廉,剛好在十三年前和開元錢莊有關,還剛好查到了韓煦清的徒弟身上,世間沒有如此巧合。

薑離看了一眼天色,“時辰尚早,你去一趟芙蓉巷問問。”

懷夕應是,找了個借口兀自離去,薑離穩住心神,接著給排號的病患看診,如此等到了日暮西垂之時,懷夕又匆匆回了醫棚。

排號的病患所剩無幾,懷夕找個空檔道:“見到了三娘,她說拱衛司的動靜她也知道些,閣主雖未出現,但派人遞了消息給她,讓她稍安勿躁,近期內莫要異動。”

“三娘這些年雖勢單力薄,但也養了幾個心腹,打聽市井之事,探問衙門尋常之事還算便捷,可如今是拱衛司在查辦,她聽閣主吩咐沒敢輕舉妄動,且她功夫一般,也不可能親去探看,至於當年的舊事,她說等她回長安之時開元錢莊的人都換過一輪了,韓煦清有個徒弟是真的,名叫徐旺生,但此人也早離開長安了,不知拱衛司如何有了他的畫像。”

懷夕說的緊張起來,“難道拱衛司捉到此人了?”

薑離招了招手,令下一位病患進門,一邊看診一邊道:“待會兒先入宮一趟,彆的出宮之後再議。”

懷夕明白過來,隻在旁幫忙,直等到酉時過半,最後一位病患方才看完。

薑離如昨日那般直奔宮城,待見到和公公,一路往內苑而去,入安仁門

後,忽見內苑的巡防禁軍比往日多了不少,“公公,怎麼忽然多了這麼多禁軍?”

和公公道:“是因修建陛下的萬壽樓,從前歲開始,將作監和工部就在為陛下的六十大壽做準備,如今萬壽樓前兩層已經修好,十月之前,是一定要竣工並裝潢好的,雖說還有九個多月,但這樓設計的九重高,待修出來將會是整個大周最高的樓台,因此九個月的時間已經不算多了,還需得更多的人力,年後又多增了百個工匠,如今那裡的工匠來來往往有近三百人,即便早已鑄牆隔著,也得要加派守衛。”

景德帝的生辰在十月二十,今歲是他六十整壽,朝野上下一早就在想如何給帝王慶生,想來想去,商議出築樓台之策,景德帝在位近四十年,極少在內宮大興土木,如今到了花甲之歲,耗些資費慶一慶萬歲壽誕也不足為怪。

見薑離往東北安禮門方向看去,和公公道:“萬壽樓修築之地,在內重門和安禮門之間,緊挨著後宮城城牆,計劃的樓高十層,待修築完成,將有四十丈高,算上塔刹,得有四十多丈,到時天氣好的時候,在百裡之外也能看到高聳入雲的樓台,如今那修築之地早已被高牆隔絕,工匠們也是從安禮門進出,但到底這內苑偶有陛下和妃嬪們遊幸,皇後娘娘也住在這裡,所以護衛是越多越好。”

薑離忙道:“正是此理。”

懷夕跟在薑離身旁,忍不住道:“四十多丈高的樓,那得是多高啊!”

和公公笑道:“不說百裡之外了,隻要進了長安城,是一定能看到無疑的,等到了陛下壽誕那日,陛下會帶領文武百官在萬壽樓慶賀,長安百姓們也儘可到安禮門之外為陛下獻壽,樓台夠高正好能與民同樂。”

薑離忍不住問:“聽聞這樓是小郡王主持修建?”

和公公頷首,“正是,不過小郡王年紀輕,還是有工部和將作監的老師傅在旁協助的,隻是小郡王在營造上天份的確極高,將作監那些老師傅都服氣。”

北苑內多樓台高閣,安寧宮又在西北角上,此時往安禮門方向看還看不到萬壽樓,但想到李策年紀輕輕便主持這樣的盛事,薑離也不禁為他開心。

眼見著安寧宮近在眼前,和公公又一歎,“不知姑娘知不知道,娘娘這病便和這修樓有關呢,萬壽樓選址是看了風水的,北苑之中

要拆些景觀和樓閣屋舍,這麼一合計,便有人提出來要把當年長公主的淩雲樓也拆了,這才讓娘娘氣著了。”

薑離道:“前日蕭姑娘和娘娘所言,我猜到了一二。”

和公公連連歎氣,待進了安寧宮,忙打起精神前去通稟。

薑離帶著懷夕入殿見禮,便見蕭皇後正在窗前榻邊對弈,她彆居寧安宮多年,練就了一副左右手對弈之技,常常在棋盤前一坐便是半日,見她望著棋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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