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內心於是產生了一種焦慮。
超凡世界已經向她敞開了大門,但能看見門後麵的精彩,卻邁不出那一步,這叫她實在有些難以忍受。
——所以,那團神秘的光,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再次出現呢?
卡洛心頭有些焦急地等待著。
“彆想這些啦。”
這一天晚上,徹麗看著走來走去的卡洛,安慰她道:“有些事情著急也沒用,該是你的,跑不了。時間會帶來一切的。”
卡洛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徹麗……你的心態有時候未免也太好了。”
徹麗笑了笑,道:“也許吧。”
又道:“時候也不早了,該睡覺了。”
卡洛憂愁地望著窗外,注視著那微微發紅的蒸汽塔,看了很久。
她吐出一口濁氣:“行吧。”
房間內的燈光,於是熄滅了下去。
也是在這個夜晚。
確認夜深人靜之後,伊泊爾慢慢吞吞地爬到了卡洛姐妹倆家的窗外。
它將自己的精神力量迸發而出。
無形的精神力化作一縷絲線,輕鬆地穿過玻璃,朝著卡洛飄去,然後慢慢地鑽入卡洛體內。緊接著,伊泊爾就感受到,卡洛的精神體空空蕩蕩,就如同煙霧被什麼無形的裂隙吸走了一樣……但它卻能察覺到那一條裂隙的所在。
裂隙的背後,正是夢界淺海。
伊泊爾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當人入夢的時候,居然會是這樣的狀態嗎,身體裡沒有靈魂的存在,隻有一道夢界裂隙……誒?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趁著彆人入夢,操縱彆人的身體來著?
伊泊爾一時間躍躍欲試,但想了想,感覺那對它來說估計消耗甚大,總之來日方長,還是辦正事要緊。
它的精神觸角緩慢地探入那夢界的裂隙之中。隻是一個恍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伊泊爾就已經來到了淺海——它雖然眼下已經進入了夢界第一層,但從高層返回低層是可行的。一些比較強大的職業者,在抵達了夢界高層之後,會主動從高層返回,去低層進行探索,因為夢界中也蘊含著無數奧秘,而等實力強大之後,回過頭來探索是比較安全的行為。
而且,抵達高層之後,淺層夢界的吸引力自然就大大降低了,強大的職業者在淺層可以停留的時間,是遠遠不止八個小時的。
但想要凝聚秘源則不一樣。因為當前所處的最高那一層夢界,才是一個人精神“本質”的所在,凝聚秘源是認知自己,自然必須在觸及真實本質的情況下進行。
伊泊爾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割裂感”。它的意識像是一半留在了外麵,另一半則進入了淺海,二者衝突激烈,難受得叫它想吐。
好一陣子,伊泊爾才漸漸地適應了這種感覺。它朝著周圍打量,發現自己正漂浮於淺海的空中,下方則是卡洛,這家夥進入淺海後也不知道要乾啥,正在到處逛來逛去。
伊泊爾再觀察自己,發現或許是因為自己這會兒隻有一半的緣故,精神幻形都顯得虛無縹緲的。這會兒卡洛尚沒有發現它,伊泊爾仔細思考了一下,觀想著神之秘源的模樣,片刻之後,就感覺自己的幻形身體逐漸向內坍縮,化作了一團純淨而溫和的金光。
它飄落而下,發出那種宏大且虛幻的聲音:“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