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司馬越聽不進去,他也沒有辦法。走到了外麵,對邢開道:“邢常委,我該說的都說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曹老,您放心,不管他聽進去
了沒有,您老都已經儘力了。”邢開笑著雙手握著曹老的手,“您老也已經仁至義儘了!”“你這句話說的是對的。”曹高朋道,“對他們司馬家,我能做的,也都做了。”“我還要繼續審查這個案件,沒有辦法陪您回去了。”邢開道,“我讓人送您!”曹高朋:“不用客氣,我自己走、我自己走。”然而,邢開還是安排人送了曹高朋。
邢開回到了談話室,又拿出一張圖片,一張是在司馬中天房間的地板下發現的數千萬人民幣。
“這個房間,這個地板,你應該熟悉吧?”邢開道,“你父親在地板下,竟然藏了數千萬的人民幣,還不包括已經攜走的上千萬美金!”司馬越當然認出了這是父親的房間,可是對父親藏在地板下的數千萬財產,司馬越竟然是一無所知!
可見,父親也並不是那麼信賴他!此外,到底對他有多少隱瞞?他司馬越可是父親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的乖兒子!心裡不由地對父親產生了一絲責怪!
這時候,邢開又拿出了兩張圖片來,一張是司馬家的越野車進入礦區的衛星圖片,還有後來所拍的通向國外的隧道!邢開道:“這個玉石礦,也是你家的財產你知道嗎?”
司馬越又是茫然地搖搖頭。邢開又道:“還有,這條隧道,就在這個礦的下麵,是你父親為了叛逃而處心積慮地挖掘的。他的那兩輛載了黃金玉器、美元大鈔和心腹手下的路虎車,可就是從這條隧道中穿過去的。”隧道,通向國外的逃亡通道?!
司馬中天也從未告訴過他這個親生兒子!司馬中天到底把他這個兒子,當做什麼了?一份私藏的財產、一條私開的隧道,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告訴他!司馬中天想的隻是他自己?!
“不過,現在這條隧道已經被徹底堵死。你也看一看。”邢開又拿出一張圖片,上麵隧道已經被堵塞得嚴絲合縫,並且在這旁邊還設立了哨所!“你父親,走了,是不打算回來了。”
邢開本來還想對司馬越再說幾句,以勸他早點交代。可一想,算了,他也不多說,就站起來,“今天就這樣”,然後向著門外走去。
司馬越忽然道:“等等,邢常委,我交代吧!我交代!”在這裡,戰戰兢兢,希望然後又是絕望,絕望又是希望。可今天,曹老也來過了,父親司馬中天也逃走了,他帶了那麼多的財富,要是被抓住遣返,一切玩完;要是不被抓住,他用那些財富,完全可以找很多女人,生很多兒女,他也就隻是司馬中天無數兒女中的一個而已,而且已經鋃鐺入獄,司馬中天又怎麼會在意?!
司馬越忽然感覺自己累了!以前是父親安排好的、要求他的,可現在司馬中天獨自逃往天涯,不再管他,沒有人再給他安排,也沒有人再來要求他!司馬越反而覺得,心頭的壓力,一下子就鬆了。他有必要活得那麼累?為誰累呢?他沒有父親,沒有老婆,也沒有子女……等等,他真的沒有兒女嗎?
司馬越在這西城區辦案點的房子裡,在這夏季的屋子裡,周身卻下起了雪來,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疆土,那白雪皚皚的日子,那個枯井!
沒錯,自己曾經愛過的姑娘,被自己殺死了,可她為他生過一個女兒,他是知道的,現在哪裡……司馬越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接下去的幾天,司馬越開始對曾經犯過的錯、造過的孽進行交代。比如唆使陳虹安排車子撞擊肖靜宇、利用職權將蕭崢派去援寧、綁架肖靜宇和蕭崢的兒子去血祭、製造銀州機場空難未遂、推薦提拔本身有問題的譚四明、試圖為譚震的提拔斡旋、拿住現任組織部長趙應齊的把柄試圖推薦江誌忠擔任鏡州市委書記等等,逐一都做了交代。
華京紀委常委邢開,在工作人員審查的時候,他從頭聽到尾,真的是難以相信,這個司馬越在擔任江中省委組織部長、副書記的任上,竟然乾了如此多的壞事,現實比故事更加駭人聽聞!
司馬越簽字、畫押,然後道:“邢常委,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邢常委道:“你承認錯誤的態度不錯,你說吧。”司馬越道:“我可能,有一個女兒。我不知道她在哪裡,能不能幫我找一找?”邢常委道:“我們不是尋找失蹤人口的。”司馬越道:“不勞煩你們找,你隻要允許我打一個電話就行,她會幫我找的!”
邢常委眸子縮了一縮:“你要打給誰?”司馬越道:“江中省鏡州市長肖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