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三分之一的時候,我就已經生出了往回走的念頭。
念頭一萌生,就如跗骨之蛆,不斷的繁衍,占據了整個大腦。
我低下頭,忍不住哭出聲,用力撕扯著耳廓,想把那該死的聲音趕走。
然而不管我用什麼辦法,那聲音依舊。
我怕自己真的會崩潰,迷迷糊糊的往回走,心裡不停的想小翠,嘴裡喊著她。
站不起來,我就不站起來,趴在地上,一點點的爬。
可以說這短短數米的路,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漫長的路。
甚至在我心裡,就沒有想過自己能夠走完。
我隻是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往前,小翠就永遠都回不來了。
當我從橋頭翻滾下的瞬間,刻骨的劇痛驟然消失。
但消失的也隻是痛感,之前經曆的一切,已經刻在了骨子裡,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躺了一分鐘不到,我胸口的令牌再次發光,前方又出現了一座橋,三生石依舊立在橋頭。
我翻動了一下身子,躺在地上,側頭朝著三生石看去。
石頭上麵,多了一個“姝”字。
看到這個字,我整個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不顧身心的疲憊,翻身站了起來。
白姝……
後麵應該還有一個字。
隻要我走過三生橋,承受住銘心之痛,那個“字”就會出現。
這是我用自己的命和愛,給她換來的光明,永遠不會被磨滅。
隻要她回來,就能跟我們一樣生活。
這一切,有可能也是在小翠的計算中。
不過都無所謂了。
我本想調整一下再進去,可很快就發現三生石上的“姝”字在淡化。
也就是說,我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走完兩座橋,否則前麵的努力就白費了。
我深吸一口氣,迅速往前衝,想借助慣性,多衝出一段路。
然而三生橋無比的邪性。
愛也沒有投機取巧的說法。
我才踏上橋麵,一股力量就把我定住,緊跟著心臟像是被萬箭穿過一樣。
我神情瞬間猙獰,嘴裡發出痛苦的嚎叫,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斷線的風箏往下掉。
巨疼中,我用力的捶打胸口,想以此來減緩銘心之痛。
可效果微乎其微。
我跪在地上,痙攣的身體無時無刻都在釋放出後退的信號。
但我用手扣著橋麵的縫隙,抗拒著身體的反應,一點點的往前爬。
同樣的,我不敢去看前路。
因為哪怕隻是一步路的距離,都會讓我陷入絕望,讓退走的想法無限的放大。
這種時候,靠的已經不是毅力。
因為再強大的毅力,在這種劇痛下都會崩潰。
讓我堅持下去的,是愛。
對小翠的愛。
PS:昨晚喝失憶了。今天開始不定時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