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霜序說。
鄭祖葉搖著酒杯,似笑非笑地插嘴:“要不你選我啊,我很樂意代勞。”
她寧願選一頭豬,都不會選鄭祖葉這個流氓。
霜序拿起一張撲克牌,用牙齒咬住,轉向右側。
心想,自己癩蛤蟆的名聲恐怕要坐實了。
宋樂顏正想糾正她紙牌不是這麼傳的,沈聿眼神朝她掃來。
那一眼頗冷,她閉嘴了。
賀庭洲坐姿鬆散地靠在沙發裡,一動不動,臉上意興闌珊。
霜序傾身朝他靠近,他冷眼看著她的主動,沒有要接的意思。
那對狹銳的黑眸裡隻有無動於衷的漠然。
像旁觀一場與自己不相乾的戲碼,她被當眾刁難進退維穀的處境,和強裝鎮定依然從眼底泄露的局促。
她是台上的小醜,他是台下的看客之一。
霜序預料到他不會給她台階,隻是沒想到如此冷漠和令人難堪。
她從小到大都沒做過這種事,被一雙雙眼睛盯著,她知道宋樂顏在幸災樂禍,她知道沈聿在看著她。
她的臉紅起來,不是因為害羞,是尷尬。
算了,就這樣吧,大家都看到了,是賀庭洲不願意配合,不是她玩不起,不是她對沈聿賊心不死。
身體正要往後退,賀庭洲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帶過去。
霜序猝不及防地撲到他懷裡,還沒反應過來,賀庭洲攬著她,在她驚訝的目光裡低頭,牙齒咬住撲克牌的另一端。
那瞬間霜序幾乎感覺到了他的呼吸,跟自己的纏在一起,他鼻尖擦過她的,很輕很輕、像是錯覺。
臉頰的溫度呈指數飆升,霜序發現自己好像不會呼吸了。
她看見賀庭洲的睫毛,意外的長。
那層薄薄的冷淡的眼皮忽而掀起,她毫無防備地撞進賀庭洲漆黑深邃的瞳孔,心跳猛地顫了一下。
她幾乎感覺到賀庭洲的體溫,那隻手臂攬著她腰,他身上的鬆杉冷香原本是很淡的,此時薄霧般將她整個人籠罩。
整艘船都在這一瞬間陷入死寂,隻剩下海浪濤濤聲,嘩嘩地擊打著船身。
有人手裡的杯子落地,嘭地碎裂,響聲驚醒霜序,她迅速從賀庭洲懷裡退出去。
賀庭洲扭頭把牌吐掉,靠回沙發上。
陸漫漫也很驚訝,這個她從小到大都不敢親近的表哥,竟然會配合霜序玩遊戲。
但想想男人大概都如
此,送上門的曖昧,來者不拒。
她轉回視線看看沈聿,他表情並無異樣,一如平常。
可她目光不經意地掠過,看見他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骨節繃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