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陸上尊虎賁 天涯若比鄰(2 / 2)

此時錦虎正在一邊的空地上擺弄著什麼,聽到此話,複了聲,“受了些驚嚇,其它無礙。”又走向司空玄,悄聲跟他說了幾句什麼,司空玄點了點頭。在火堆拿起一塊燃燒的木頭,遞給錦虎。錦虎接過木頭,順手一丟,甩在了他剛才折騰過的地方,原來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放了一堆乾柴,一瞬間,火光衝天而起,複又在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一物放在嘴裡,嘴裡馬上發出尖銳而刺耳的聲音,三長兩短,在漆黑的夜空中分外響亮。

“不好,他在傳訊召喚同伴,殺了他。”刀疤趙提刀便衝了過來。沒走兩步便被史阿一劍截住。嘴裡還說著,“嘿嘿,幾個小毛賊,錦虎兄弟太過謹慎了。”錦虎嘴裡則是恨聲道,“之前就是太過大意了,想不到被他們連殺我兄弟兩人。現在一是為了救人,二是為了報仇,隻好以多欺少了。”刀疤趙那一夥四人紛紛亮出鋼刀分彆向林俊等人撲來,林俊一看,把腰間的鋼刀扔給了司空玄,暗道不好:那小子沒有家夥,又不會丁點武功,被人纏上了便隻有死路一條,典韋護著韋大娘,肯定是不能有失的,隻能自己與史阿快刀斬亂麻,先殺一兩個或傷一兩個,讓他們沒有再戰之力才可。想到這,手上的長槍不再容情。一寸長一寸強,對方手執的是鋼刀,可比林俊的長槍要短太多,再加上林俊這一上來就是狠招,槍沉力大,一個照麵便把對手的鋼刀磕飛,槍杆掄起,一棍砸在壯漢的頭部,那壯漢便一聲不吭地栽在地上了。

此時,對麵的山坡上亮起了一條火龍,漆黑的空中也傳來了剛才錦虎嘴裡發出來的那種尖銳刺耳的聲音。錦虎正與那尖嘴猴腮的張管家對侍著。聽到這聲音,嘴裡哈哈大笑,“瘦猴張,今天晚上我們好好清算一下你欠的債。”

司空玄的情形岌岌可危,個個都看他手無寸鐵,覺得好欺負,剛才就有兩條大漢同時撲向他,雖然林俊扔了把刀給他,但他剛剛才接過就被人家死死的追趕,連蹦帶跳的,嘴裡還嚷嚷著:“不公平,不公平,兩個打我一個。”可憐,連刀都沒出鞘,連蹦帶跳地在繞圈子。幸好,林俊把對手解決了,把槍一橫,攔住了其中一個,另外一個一看司空玄已跑遠,也懶得去追了,見離典韋與韋大娘近,奔著典韋撲去。這一下,典韋可危險了,雖說這兩人暫時無法傷到他,但很明顯,這兩人分工合作,一個拚死纏著典韋,而另一人直撲韋大娘。急得典韋虎吼連連。林俊見狀,心頭大急,忽地想想臨下山前於吉所教的絕技,當下不加思索,從懷中掏出一物,“看刀。”隻見一道流光直奔那撲向韋大娘的漢子,那漢子一個躲閃不及,隻見後腦門上赫然插著一把精致的小刀,倒地氣絕身亡。林俊連殺兩人,這下,扳回了岌岌可危的局勢。

典韋背對這母親與那大漢,雖然看到林俊用飛刀襲殺,但不知道結果如何,心中也是大急,下手更是狠辣,?猛力沉,隻聽到“當”的一聲,典韋左手?前對手鋼刀磕飛。右手?冷月牙橫掃,又聽得“噗”的一聲,一個人頭衝天而起,一具無頭屍身向天噴起一腔熱血,典韋躲閃不及,灑在身上,臉上,斑斑點點。火光照在典韋那張醜臉上,滿頭滿臉的鮮血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令人望而生畏。典韋見解決了對手,急匆匆地軒過身來,看到韋大娘軟癱地躺在地上,身上並無血跡,而那撲過去的大漢則是撲倒在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激的眼神再次投向林俊。

林俊此時與他攔截的那大漢戰在一起。史阿正與刀疤趙打得熱鬨,張管家與錦虎鬥得難解難分。司空玄現在沒有繞著戰場跑了,弓著身體,雙手扶著膝蓋上,呼呼直喘氣,像一條熱得受不了的老狗,差彆僅在於老狗是吐著舌頭在喘,而司空玄沒吐舌頭。韋大娘還正軟癱著,典韋手執雙?到處尋找對手。而對麵山頭的火龍,此時正在快速推進,看起來,馬上就要到這混戰之地了。典韋看了一圈,沒找到對手,於是便舉步走向韋大娘。剛舉步,韋大娘已擺了擺手,“彆管我,快,去幫他們,儘快救出被關押的婦女。”

“娘,以多欺少,這不好吧?”典韋撓了撓頭。“哼,阿醜,你好糊塗,剛才他們人多,要撲過來殺你娘的時候可曾講過規矩了?現在才講規矩,是不是晚了點?”韋大娘氣哼哼地說。典韋聞言,這下可真就不客氣了。晃動著手中的雙?,加入林俊這邊的戰團。

這樣一來,那人可就不夠看了,本來與林俊對戰就是岌岌可危的局麵,再加一個典韋,沒到兩招便失守,被典韋一個“泰山壓頂”把頭砸得像個爛西瓜一般,紅的白的流了一地。看得林俊胸口一陣翻騰,差點嘔吐出來。典韋可不管這個,殺得興起,轉身便向著錦虎那邊跑去。林俊看了看,慌忙叫道:“留活口,留活口。”典韋看了看周圍,火龍已團團圍住戰場,隻剩下刀疤趙與那張管家,錦虎趁著這個機會抽身而出,對著舉著火把的眾來人把手一揮,“兄弟們,圍困,抓活的,彆死就行。”

張管家與刀疤趙先後被擒,經眾人一通逼問,原來張管家受京中貴人所托,搜羅了一批“貨物”送往北疆,但所謂貴人是誰,則無法得知,據張管家說來,對方是直接找到他住處,指派任務後留下財帛,而此行到北疆後,收貨方會有文書交附張管家,張管家回京後可憑文書領另一半財物。而刀疤趙等人則是張管家招募來的道上高手。類似走黑鏢一般,隻負責押送,到地拿錢。最後,眾人隻得知有這麼一回事之外,什麼有用的信息都問不出來。

此時,司空玄與韋大娘也從那廂房中救出二三十名婦女,一眾婦人看著這幫一手持凶器,一手執火把的人哭哭啼啼,都覺得這次是剛出龍潭又進虎穴了,特彆是看到典韋那一臉鮮血,凶神惡煞一般,忍不住更是大聲啼哭,好在韋大娘在一旁勸說,見典韋也沒有做其它的不良舉動,眾女才慢慢止住悲啼。細細問來一眾婦人,眾婦人也是說不出所以然,有些是被賣的,有些是被搶的,更有甚者是被人滅門擄來的。再問她們的居地,隻有幾個說得出比較精準的地址,更多的是隻知道自己的村莊,在哪個州哪個縣,卻是說不上來。隻是說了個大王村,小劉莊,又或者是李家村,白家村這樣的小地名,根本無從入手。這一下,林俊與史阿,錦虎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一陣頭大。正此時,人群中走出一精壯漢子,向幾人一抱拳:“見過錦堂主,史大哥與幾位小兄弟,不知幾位是否在為這些婦人的去處頭疼?”

“馬三你能有什麼好辦法?”錦虎瞥了一眼那個叫馬三的漢子,沒好氣地說。史阿則沒說話,也輕笑地望著馬三。林俊也拱了拱手,算是還禮,“馬三哥有辦法不妨說出來,一起商量商量。”

馬三笑嗬嗬地道:“幾名婦女而已,無非是因為沒有去處而讓人頭疼罷了,可以把她們分成三種,第一種是知道自己原籍的,這種最好辦,願意回去的,我們給盤纏,如果怕路遠,我們可以安排兄弟護送。但這樣,就要勞煩史大哥在路上知會一聲了。”說到這,馬三看了看史阿。又道,“另外的,既然沒地方去,我們幫中有一些打探消息的驛站也須要人手,不如就讓她們到驛站去幫忙,幫主也不會少了她們的那一口飯吃。當然,如果那個婆娘看上了錦堂主,那錦堂主不就有熱飯熱菜熱被窩了嗎?”說到最後拿錦虎開涮了。

“滾,拿我開涮。”錦虎笑罵了一句。

史阿拍掌大笑,“好,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傳下虎賁令。錦帆的弟兄可以隨時到任何堂口尋求幫助。”馬三與錦虎便向著一眾婦人走去作安排了。

一夜無話,林俊起了個大早,倚靠著司空玄在火堆邊上眯眼休息總是睡不好,腦子裡老是想著這幫可憐的女人去處成謎,不知會不會有妥當的安置。這夥人像是甘寧的手下,但不知能否靠得住,畢竟,不是甘寧本人在此。林俊腦裡想著一大堆的問題,睡得半夢半醒,不覺間天色已發白,幾人爬起來與典韋護著靈柩,向已吾奔去。

史阿與錦虎並肩站在空地上,遠遠地看著幾人遠去,直到幾人轉入了另一道山梁看不見了,史阿才說了聲,“那叫典韋與林俊的少年好身手,不知師從何人?對了,錦虎,你都安排好人手護送那幾個要回家的婦人了嗎?”錦虎點了點頭,“史大哥,這點小事你放心好了,我會安排好的。”史阿眯了眯眼,雙目如電,直瞪著錦虎,“對你來說是小事一樁,但對於她們卻是事關後半生的大事,你必須安排可靠人手辦好。莫要將我們這樁救人的好事辦成壞事。”錦虎猛然一驚,肅然一抱拳,“謝過史大哥教誨。”正說話間,忽見方才林俊幾人離去的方向奔來一騎,轉眼間來到兩人麵前,卻是林俊去而複返。林俊跳下坐騎,在懷內掏出一物,遞到錦虎與史阿麵前,“不知兩位兄台可認得此物?”

“虎賁令。”兩人異口同聲道。錦虎搶先一步,雙手接過令牌,“不知林公子這個令牌從何而得?”林俊笑了笑,“這是甘寧給我的,你既然認得,不知你可知此物用處?”錦虎頭一低,詳細地講了講此物用處,無非是見令牌如見幫主啊一大堆。林俊笑著聽完了,臉色一肅,“既然如此,錦虎聽令,著你安排幫中可靠弟兄安排好這此婦女的去處。”錦虎領命後,林俊又笑了笑,“錦虎兄弟,昨晚馬三說的事如果真的有機會,我不會反對,但前提是你不可用強,如果事後被我發現你......你懂我的意思的哦。”錦虎鬨了個大紅臉,看著似笑非笑望向自己的林俊,也隻好點頭稱是。林俊再次向兩人一抱拳,縱身上馬離去。

史阿看著林俊遠去的背影,嘴裡喃喃地道,“錦虎啊錦虎,你一定要把這事辦得沒有任何紕漏才好。”

“史大哥,這話怎麼說?”錦虎湊上來問史阿,史阿道:“他去而複返,隻為了這一件事情,無疑是想告訴你他有多重視這件事,如果你出了紕漏,我估計被他知道肯定會追責,搞不好,連我也成了個幫凶。”“我們用心儘力去辦好就可以啦,史大哥你想多了。”錦虎一皺眉,粗聲粗氣地道,“好了,大夥帶上刀疤趙與張管家,我們也該回去了。”眾人轟然應喏,紛紛收拾好東西一起回去。

林俊策馬疾馳,不多時便追上典韋一行人。幾人一路疾馳,終於,在下午未時左右到達此行目的地己吾村。韋大娘看著遠遠在望的村口,一時之間壓抑在胸口的傷悲在這一瞬間似乎全部喧瀉了出來。哭得大雨滂礴稀裡嘩啦的,典韋也忍不住虎目含淚,大聲嗚咽。這一下,搞得林俊與司空玄也是悲從中來,雙眼發紅。不多時,村頭有些在玩鬨的小娃認出了披麻戴孝的典韋,有人跑回去告訴了典韋的叔嬸。不多時,典韋在眾人的幫助下,終於停好靈柩,正式發喪。

第二天一大早,林俊便與典韋一家人辭行,韋大娘卻是手提著一個小包,輕輕地塞在林俊的手中,“俊娃兒,這些天大娘就知道你一旦送我這個老婆子回到村肯定就會馬上要走,所以,今天一大早我特意煮了幾個雞蛋給你路上帶著吃,不值錢,彆餓著自己。”

林俊卻是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傻愣愣地看著韋大娘,曾經,有這麼一個少年,在鑼鼓喧天中,身穿著訓服,頭戴著訓帽,腳穿解放鞋,胸著掛著一朵大紅花,也有這麼一個老媽悄悄地塞給他一個小包,“娃兒,這是媽給你煮的雞蛋,路上吃,彆餓著,到了部隊要聽領導的話,給爸媽寫封信報個平安。”旁邊還有一個鄉下漢子看著這對母子在傻笑。塵封的記憶被不經意間掀起,這一刻,恍如隔世。不,已然隔世,自己再也沒辦法回到那個車水馬龍的鋼筋水泥世界了去了。

林俊鼻子一酸,整個人還沉在自己的回憶裡,口中不禁喃喃地叫了一聲,“媽。”但話一出口又猛然醒悟,這裡是漢朝,不禁黯然。但韋大娘卻是聽清了,雖然不太明白林俊說什麼,為什麼發呆,此時把典韋叫了過來,“阿醜,幫你林大哥牽馬,送一送他。”

典韋牽著馬,司空玄扛著長槍,兩人正靜靜地站在晨曦裡,看著林俊與幾位老人一一作彆。不多時,林俊已緩步走到兩人身邊,仨人就這樣慢慢地走著到了村口,林俊拉過韁繩,翻身上馬,方才輕聲地對著典韋說,“我在你枕頭下留了五十金,但財不可外露,省著點花,你們記住我說的話。如果可以,明年年末我來尋你。”典韋二人沒有說話,隻是拚命地點了點頭。

晨曦中,林俊一騎絕塵,在二人的目光中漸去漸遠。典韋對著司空玄無精打采地問道,“兄弟,天涯若比鄰是什麼意思?林大哥為什麼這麼說?”

“我也不知道啊,林兄弟書讀得多,下次見麵你問他。”司空玄更是有氣無力。

“不知道?那就明天開始按林大哥說的負重鍛煉,嗯,我來監督。”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