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遵命。孩兒告退。”袁術與袁紹齊聲應道。袁術與袁紹早就想離開了,兩個老家夥,雖說是自己的父輩,但在他們麵前兄弟兩人均覺得自己尚未長大,而事實上呢,袁紹也早已娶妻劉氏,為人父,長字袁譚,次子袁熙。袁術年紀比袁紹要略小幾歲,雖終日遊手好閒,卻也是已娶妻馮氏。並誕下一字,名為袁耀。現也是五歲有餘。兩人均已是成年人,現在父親與叔叔麵前唯唯喏喏的樣子,心裡實在是不得勁,一心要找借口快點離開。用現代話講,這叫代溝。
而然,世間不如間事十之八九,今天袁術便是碰到了。袁逢道:“本初,你且去吩咐門客,公路,為父仍有話要與你講。”袁紹離開,袁術隻好躬身回道:“不知父親有何訓示?”
袁逢雙目眯成一條線,盯了袁術半晌,方才緩緩道:“你前幾天又去芳澤閣了?”袁術一聽,原來父親說的是這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這事肯定是要挨訓了,但估計也就是一頓訓斥的事,不痛不癢的,權當他唱歌了。於時,躬身答道:“是的。”
“荒糖,一把年紀了,還流連風月之地。過兩天如果朝庭辟召,不可推搪,給我老老實實上任去。天天花天酒地,我袁氏一脈的臉麵都被你丟儘了,滾吧。”袁逢看著這個兒子,實在生氣,不由得惡聲怒斥。
袁術連連稱是,一溜煙地回去召集門客,商量明日比武之事了。
袁隗看著這個被氣得氣喘籲籲的三哥,輕笑道:“三哥消消氣,風月之地,你不也是常客嘛,公路,隻最得到了你的優良傳承而已。哈哈哈,”袁逢沒好氣的瞟了一眼自己這個四弟道:“我哪有他這麼張揚,更可恨的是居然還被人挾持,奇怪的是挾持完了之後他居然不聲不響,絕口不提報仇的事。袁氏的臉麵都被他丟儘了。”兩兄弟一番詳談,足足到掌燈時份方才散去。
蔡府,昏黃的燈光下,蔡琰手捧著一杯水酒:“爹,女兒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蔡邕哈哈大笑,臉上不覺又添多幾道皺紋,“昭姬啊,難得你記得為父的生辰,為父自己都忘記啦。”說完,手捧酒杯,一飲而儘。柳氏也在一旁笑道:“女兒孝順,老爺今晚便喝多幾杯。”一邊說,一邊往蔡邕飯碗了夾了一塊紅燒肉。趙五娘也在一旁抿嘴而笑:“老爺哪裡還記得自己的事啊,這幾年一直都在為《熹平石經》石經的事在忙,估計忙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福生無量天尊。”趙五娘一句佛號把蔡琰拉到回憶中,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親喬裝成道姑,帶著自己這個小道姑千裡尋父。現好日子還沒過幾天,母親與父親的頭發都已經是花白了。心底不由得掠過一抹傷感,不過被她很好地掩蓋住了。蔡邕望著自己的兩位妻子與女兒,同樣的,趙五娘的一聲道號也把他拉進了回憶。
那天自己接到家仆的稟報說門口來了個趙五娘的道姑來找自己,自己到門口去見人的時候簡直是不敢相認,麵黃肌瘦的趙五娘,骨瘦如柴的蔡琰......想起這段往事,蔡邕不勝感慨。看著婷婷玉立的蔡琰,猛地想起一事,不禁哈哈大笑對著趙五娘道:“我今天還真沒有在忙《熹平石經》的事哦。”幾人大奇,蔡琰問道:“那爹都在忙什麼啊?”蔡邕便把昨日在馬府發生的事與今早在朝堂的事都說了一遍,最後一臉壞笑地看著蔡琰:“昭姬啊,要不明天隨為父到校場去看看,有沒有哪位少年將軍看得上眼的?為父好為我家昭姬定親。”說得蔡琰俏臉通紅。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了,“父親,你知道我的要求,一群武夫,有什麼好看的。我還是不去了,你帶著兩位娘親去吧。”蔡邕挑了挑眉毛:“哦,昭姬喜歡文人啊,要不就隨為父去《太學》或《鴻都門學》中看看?看看有沒有哪個青年才俊能入我女兒法眼?”蔡琰卻是撒嬌了:“爹,女兒不嫁,姐姐貞姬已經外嫁了,就由女兒一輩子陪在父親身邊。”一家人在其樂融融中結束了晚餐。
晨光刺破雒陽城的黑暗,在通往雒陽城西校場的馬路上一列列軍士正在往裡西校場走去,中間還摻夾著一些官轎,馬車,一切顯得混亂而又有序。
林俊一早已隨著馬日?到達西校場,而接待者正是左豐,左豐遠遠便看到了林俊一行人,馬上就迎了上來。估計是昨晚吃了布穀肉,今天的氣色好了不少,那親熱的勁頭讓旁人覺得馬日?一行人便是皇帝了。左豐把林俊一行人安置在提前準備好的卡棚之內便又匆匆地出去迎候其它官員。不多時,一眾官員俱已紛紛到場。一聲鴨公的聲音遠遠傳來:“皇上駕到,百官跪迎。”又是一陣繁瑣的跪拜,搞得林俊心裡很是不爽,估計大家都想快點結束這場比試,進程倒是很快,畢竟,現在已值初夏,太陽也開始是越來越熱了,沒有幾個想耗在太陽時便應了一聲“在”,便手執長槍策馬向前,跑入校場內。林俊剛剛一抬手向四周環施一禮,卻是聽到一聲大喝:“彆廢話,某家會一會你。”卻見一位頭戴黑盔,身披黑甲,手執長矛,騎著一匹黑馬的武將疾馳而來。林俊看了看來人,長槍平舉指向來人,喝道:“來者何人?”卻見來人大笑,“打贏我你便知道了。”借著戰馬疾馳之威,以槍代棍向著林俊砸下。林俊見來人囂張,便不再說話,右手持槍,斜斜地往外一架,借巧勁拔開對方長槍,左手一撩自己的長槍末端,也是以槍當棍,朝對方的頭上砸去,而此時,雙馬交錯,來人戰馬已是到了林俊的身後,對方想不到林俊的格擋與反打來得那麼快,這一棍正好砸到了對方的頭上,雖然戴著頭盔,但也是將來人打得暈頭暈腦的從馬上搖了搖栽倒在地上。僅僅一個照麵數息之間便已是勝負已分,周圍圍觀的軍士看到這情景,不由得大聲喝彩。馬日?與蔡邕等一眾大臣此時也正在劉宏所處的看台上,兩人四目相交,相視一笑。其它一眾大臣也在指指點點。劉宏也是眉開顏笑,轉頭看了看何進道:“大將軍,你看這林俊的身手如何?”何進點了點頭道:“看著不錯,但是,軍中好手甚多,不知他能否一一戰而勝之。”
“拭目以待。”劉宏微笑道,但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林小兄弟,一定要贏,莫要讓我失望啊。”
卻說林俊,目送著那被他打下馬的將領被兩個軍士架走,而還沒走出校場的時候,又見一騎手執長槍緩緩而來,卻是來人也是一副黑盔甲,卻是在甲外披了一件藍色披風,來人到達林俊約十米處,雙手一抱拳道:“某家淳於瓊,請林公子賜教一二。”林俊看了看這個自稱淳於瓊的家夥,心裡卻是閃過一道前世網絡上關於他的評論,也算是名人,但卻是不好的那種。於時也抱了抱拳,“請賜教。”淳於瓊不再搭話,雙腳一夾馬匹,手中長槍猛地向林俊刺來。林俊也不躲閃,仍然單手執槍,輕輕地往外一拔,趁著二馬交錯時橫槍一掃,正打在淳於瓊的背上,將其打於馬下。淳於瓊也不是不提防林俊在錯馬的時候會打他,但光顧著頭了,那一槍攔腰橫掃卻是打個正著,感覺整個人都要斷成兩截一般,在地上撲騰了幾次,愣是沒站起來,最後是拄著長槍,才慢慢站了起來,朝林俊拱了拱手,拿槍當拐杖,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外走去。又是一個照麵便勝了。周圍的軍士不由得揮武著手中的武器,瘋狂地叫喊起來。
袁紹與袁術兩人也在校場內,袁紹笑著對袁術道:“公路,要不下一場由你安排人上,讓這小子一直這樣贏下去甚是不妥。”袁術卻是翻了翻白眼:“還是讓你的人先上吧,這一功,讓給你。”其實,袁術早想派人出戰了,他現在這樣說,隻是不爽袁紹的那一副樣子。
兩人正說話間,又見一將催馬進了武校場。林俊看了看對方,也是一副黑盔甲,手持長槍,而坐騎卻是一匹紅馬,總算是看明白了,這個黑甲長槍估計是官方的製式武器啊,來人入場後,催馬越跑越快,“某家夏牟來也,領教林公子的高招。”馬借人勢,人借馬威,仿似是刮起一陣旋風。長槍一抖,直取林俊前胸。林俊仍然是那招輕拔,仍是借著雙馬交錯之際,槍交左手,右手向著夏牟腰間一撈,卻是撈中夏牟的腰帶,用力往量懷裡一帶,來了個走馬活擒,把夏牟給提在手中,隨手往地上一扔,看著夏牟在地上翻滾的身體,林俊突然間想起了尉遲恭,明白了為什麼他除了一杆長槍外還有一根短鋼鞭了,那二馬交錯的時間來一鞭,太容易得手了。自己這次是第一次騎馬作戰,這次下去後一定要去找個打鐵鋪訂做一根才行。
場外歡聲雷動,一刻鐘時間都沒到,林俊便連勝三人,惹得在校場周圍觀戰的軍士不斷狂叫,好像一鍋燒開的油鍋一般。軍中就是這般,赤祼祼的武力崇拜。隻要你能打,隻要你敢贏,便能獲得他們的崇拜。
夏牟看著在馬背上端坐的林俊,不禁是羞愧萬分,緩緩地爬起來牽著馬向場外走去,迎麵奔來一匹黃驃馬,煞是神駿,馬上之人很是麵生,一身黑盔甲,外披一件紅色披風,手執一杆大鐵槍,越過夏牟到了林俊前麵。“某乃文醜,特來向林公子請教。”林俊不禁認真打量著這個在自己記憶中的名人,卻見對方高大槐梧,威風凜凜,非常威風。林俊也是持槍抱拳,施了一禮,同樣說了聲,“請賜教。”
名將果然是名將,一伸手林俊早已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也不敢托大,雙槍一碰,林俊便覺得對方的槍沉力猛,兩人不覺已是打了五個回合,最後一個二馬交錯的機會,林俊橫槍一掃,攔腰將文醜抽於馬下,文醜也時刻提防著林俊這幾招,堅槍格擋了一下,但還是被打中,隻不過傷勢卻是沒有方才淳於瓊那麼重,隻是在地上打了個滾便站了起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勉勉強強地對著林俊一抱拳,“文某認輸。”林俊也是微微一抱拳,“承讓了。”文醜牽馬走了幾步便翻身上馬疾馳而去。連續又上來了幾將,分彆是紀靈,徐榮,等七八名將領。莫不是三招兩式便已勝出,卻是看得眾人連連稱奇,林俊的招式不多,來來回回就是那幾招,先是格擋或閃避,緊跟著就是拿槍當棍打頭或掃腰。看是看到了,但上場之人卻是無法避開。
袁紹在場外低聲問顏良:“文恒,如果你上場能否贏他?”顏良看著場上的林俊,輕聲道:“稟主公,我與文醜武世不相伯仲,馬上作戰料是難勝,可否上場誘其步戰,想來他的步戰功夫應當有所欠缺。良定當贏他。”這話如果被林俊聽到估計要笑出聲來。如果說馬戰顏良能有三成機會贏他,步戰的話顏良可是連一成機會都沒有。但袁紹卻也是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善!大善!”看著自己的心腹愛將,“文恒,你上去把他頭顱給我削下來。”“遵命!”顏良抱拳領命而去。
袁紹看著顏良催馬入場,兩個說了幾句,便見顏良與林俊雙雙棄馬步戰,但卻是沒幾下招式便見顏良連連在背上挨了幾棍,倉惶跑向自己馬匹,飛身上馬,拔轉馬頭,手執長柄大刀狠狠地向林俊劈砍而來。而林俊看到顏良敗走時卻也不曾追趕,隻是一手叉在腰間,另一手扶槍,槍柄拄地槍尖朝天靜靜地看著。等顏良拔轉馬頭時也是一動不動,他以為顏良會催馬過來認輸,不想卻見大刀閃著寒光劈來,在地上林俊更是靈巧,扶著槍整個人仰麵朝天躲過大刀的同時,雙腳側踹在奔跑而來的戰馬馬腿上,戰馬一個馬失前蹄,把顏良向林俊拋來,而此時林俊整個人都差不多是淩空狀態,九成的力都來自扶槍的手,自然而然地把槍帶歪,斜成45度角,槍尖正對著飛來的顏良。於時,袁紹便看到了顏良被挑在那把拄地的槍尖上了。說來也是顏良倒黴,如果他不叫步戰,或步戰戰敗了認輸便沒有後麵的事了,偏偏要步戰,最後一下淩空飛撲而來,槍尖是從下往上,挑下魚鱗甲的甲片從下往上刺的,這一槍是又準又狠,從左前胸紮入,透背而出,直穿心臟,死得透透了。
這一下,驟變突生,林俊一時也是沒反應過來便見自己的槍上經櫻已經是染血在顏良背後飄揚,稍一呆愣,順口問了聲:“顏良,你沒事吧?”可惜,顏良卻是不會再回答了。一瞬間,整個校場寂靜無聲。驀地,校楊下方卻是傳來一聲暴喝:“哎呀呀,林匹夫,校場比武你竟然下死手,拿命來。”跟著便是幾匹馬蹄聲響起,校場內衝入八匹戰馬,馬上各騎一人,為首者,赫然是顏良的好友文醜。後麵跟著七人,高頭大馬,各持刀槍,向著林俊疾馳而來。
而此時校場外的袁術卻是雙眼灼灼噴火,經一番辯認,他也算認出來了,此人正是芳澤閣下挾持自己的那人。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雷薄,陳蘭,陳紀,劉勳,你們一起上,協助文醜一起圍殺此人,此人校場殺人,當誅。”
幾人聞聲應諾,齊齊縱馬入場,向著林俊疾奔而來。而林俊,卻是有點犯傻了,第一是沒想到顏良會自己撞到槍頭上來。第二是看著顏良的那個死樣子有點不舒服。雖說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第一次殺人,但近距離看顏良那死不瞑目一副猙獰的樣子,還有他身上的血已經是順著槍杆流到了自己的手上了,胃裡不由得一陣翻騰,差點嘔吐出來。但形勢已是由不得他考慮,文醜人怒馬快已到了自己麵前,也不搭話,一槍便奔林俊麵門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