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徐不疾向城北而去,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
“看那鄭家的敗類,也有今天!隻是......我可憐的女兒啊......”一位老嫗揮動著手中的拐杖,聲音中滿是不屑與厭惡,卻又想起自家被鄭月紅禍害的女兒,不禁悲從中來。
“這些貪官惡霸,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一位文士憤然說道,手中的竹簡緊握,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武器。
隨著隊伍緩緩前行,臭雞蛋、爛菜葉紛紛從人群中飛出,砸向鄭家父子。這些平日裡不起眼的食物,此刻卻成了百姓們表達憤怒的方式。每一次投擲,都是對正義的一次扞衛;每一次命中,都是對罪行的一次審判。
鄭家父子的衣衫,早已被這些“彈藥”染得斑駁陸離。鄭家兄弟已昏迷,隻有清醒的鄭源怔怔的承受著這一切,口中不禁低聲呢喃:”我真的錯了麼?“
北城門口終於到了,隨之眾人的議論聲也慢慢靜了下來,人群中,那千歲堂中被張老五喚作董神醫的老者赫然也在其中。
“爺爺,惡人來了,你看到嗎?我看不到。”還是那把清脆的童音。
“嗬嗬,平兒莫急,坐我肩頭上吧。”很快董神醫便把那小童扛在肩上。
“爺爺,那幾個惡人好慘,一個沒了雙臂,好像要死了,那個,咦,那不是你的千癢幻痛.......唔......”小童的聲音被捂住了。
“多事,帶你來看熱鬨,你瞎說什麼?不看了,不看了,我們回去。”董神醫的聲音裡摻雜著一絲驚慌,此時小平已被董神醫從肩頭上抱了下來,橫於胸前,慢慢地擠向外麵。
驀地,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有人狂歡有人哭。對於史阿來說,殺幾個束手待斃的人確實提不起多大的激情,本就留人全屍的善念,史阿隻是輕輕地一劍便結束了鄭家父子的性命。
但就是這一劍,卻是引爆了滎陽百姓的狂歡。自鄭家兄弟十歲後他們便一直在等,足足等了十幾年,等得太久。
鄭家莊的鄭虎悄無聲息地上前向史阿施了一禮,領回了三人的屍體,悄然離去。
滎陽城內,關閉的店門再次打開,人來人往,恢複往日的寧靜,沒有了縣令,似乎更加的平靜,平安了些。
百裡虎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終究還是強忍住了追逐的腳步,隻是呆呆的看著漫天的塵土飛揚,眼眶裡閃耀著一些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