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乍至盧植軍中,眾將士嘩然,皆為盧植抱不平。盧植麾下宗員,滿臉憤懣,衝入營帳,怒喝:“將軍,此必是那左豐小人進讒,陛下怎可這般糊塗!”
“然也!昔有淮陰侯韓信曾言‘飛鳥儘,良弓藏’,如今黃巾未滅,陛下竟欲折盧大人這良弓乎?”嚴綱亦是一臉悲憤。
盧植神色淡然,僅微微歎息,“諸君過慮,吾此番入京,自當辯個分明。吾無愧於心,唯憾不能續領大軍平黃巾,恐令將士失望。”
哀怒交織中,囚車緩緩駛入軍營。
盧植整衣束冠,昂首踏入囚車,目光堅毅,掃視眾將士,“諸君切莫慌亂,堅守崗位,待朝廷新將至。黃巾之亂未平,切不可因吾一人之事而懈怠。”
囚車在押送隊伍護衛下,向雒陽緩緩前行。
路途崎嶇,盧植坐於囚車中,思緒如潮。
憶往昔,自求學問道至征戰沙場,從未悖忠義道德,今卻落此境地,心中難免湧起一絲苦澀。
然其堅信,己之所為,終有一日會為世人所解,曆史亦會予公正評判。
與此同時,雒陽宮廷之內,諸多忠臣良將聞盧植被囚之事,紛紛進宮麵聖,欲為盧植求情。
尚書台一老臣跪於靈帝麵前,言辭懇切,“陛下,盧植乃海內大儒,素有忠義之名,其平叛之功不可忽視。此次廣宗之戰,他必有考量,左豐之言不可輕信。”
靈帝坐於龍椅,眉頭緊鎖,心中雖有動搖,然憶及左豐繪聲繪色之描述,又覺盧植確有失職之嫌。“朕意已決,待盧植押回,再做定奪。”
囚車漸近雒陽,盧植望著熟悉城郊景色,心中百感交集。
他深知,一旦入京城,等待他的將是嚴峻考驗,或牢獄之災,甚至性命之憂。然其眼神中毫無畏懼,唯有坦然與堅定。
恰在盧植即將被押入京城之際,前方道路揚起漫天塵土,一支軍隊攔住去路。為首將領正是董卓,奉朝廷之命前往廣宗接替盧植指揮作戰。
董卓見是朝中囚車,又望見盧植,趕忙下馬,上前拜見。
“盧將軍,何以至此?”董卓滿臉驚愕與惋惜。
“哦,是仲穎啊。”盧植苦笑,將事情經過簡略道來,更多則是對廣宗將領與兵力布防詳加說明。
董卓聽罷,連連點頭。
望著遠去囚車,董卓自接到詔書時的興奮與激動中清醒過來,首次覺得戰勝黃巾或許並非真本事,能在雒陽站穩腳跟方為大丈夫。
雒陽,必是我董仲穎大展身手之地。駐馬良久,董卓方才收拾心情,催馬隨軍而去。
廣宗城外,漢軍營地彌漫悲憤肅殺之氣。
盧植被押解回京後,此地暫陷群龍無首之態。士兵們私下議論新來統帥,心中滿是不安與期待。
不久,遠方傳來沉悶馬蹄聲,大地似為之震顫。董卓率西涼鐵騎浩浩蕩蕩而來。他騎於高頭大馬之上,身軀魁梧,滿臉橫肉,眼神中透露出凶狠與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