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風向不對,忙道。“大人,無憑無據,你不可亂講。那陰陽賬目都是掌櫃自己的主意,與我們,與我子明耀壓根沒有關係。”
郎林哼了一聲,正要拿出一些證據,就見一直乖乖站在明輝身後的小姑娘走了出來。
“證據,我有。”
明昭月從袖中掏出幾個小冊子,一一呈給郎林。
郎林愣了愣,隨即結果看了起來。裡麵是以前各個掌櫃的畫押證詞,還有各類賬目梳理,老夫人和周氏從田莊鋪子裡私吞了多少銀子,乾了什麼壞事,一目了然。
郎林看向明昭月的目光很是複雜。誰家小姑娘來這種場合,還帶這些證據啊……她是早有預料今日這一局,還是時刻都準備著?
景佑帝也同樣意味深長地看了明昭月一眼,那小姑娘剛才給證據的樣子,像極了之前在禦書房給他那兩封信的樣子。
一樣的冷靜,一樣的自信堅決。
這個小丫頭,隻怕不可小覷。
明昭月淡然地承受著他們的目光,給了東西後便又是一言不發,隻等郎林的反應。
郎院長輕咳幾聲,將那些證據分發給文武百官。“眾位同僚們也看看,這可像話!”
大家接過東西一一查看。他們都是混跡官場的人精,豈有看不明白的。即便真有人沒細看賬目,但為了附和景佑帝的心思,便也開始對著明老夫人搖頭歎息。
可這還沒完,隻聽郎林又開口。“當初明大姑娘和錢尚書家的公子議親一事,人儘皆知。明老夫人明知錢家公子不願迎娶旁的女子,還寫信給邊關的明將軍,誣陷明大姑娘與錢公子兩情相悅,已經失了清白。明將軍愛女,便當了真,這才答應將明大姑娘許配給錢公子。”
原來,兩家議親是這麼回事!百官聞言,又是一陣騷動。
他們不僅隱瞞了錢玉書是斷袖的事,還誣陷明姑娘清白。有這麼當祖母的嗎!有這麼當叔叔嬸嬸的嗎!
眾人一陣義憤填膺,看向老夫人時,眼中帶著鄙夷。
“陛下,末將手中還有當時收到的信。看到信時,末將起初是不信的,可遠在邊關,不能歸京,又沒有懷疑老夫人的心思,便寫了嫁妝清單,托老夫人和二房周氏為小女婚嫁之事做準備。”
明輝的話音剛落,明昭月便從袖中掏出一封家書,那正是當初老夫人寫給明輝的,說明昭月和錢玉書兩情相悅的信。
老夫人石化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封信還會出現在陛下和滿朝文武麵前。她跪在那裡,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已不知多少次感覺到危機的來臨。
此時,站在百官前麵的錢文忠老臉一紅。郎林剛才說得很客氣很隱晦,沒直接說他兒子是斷袖,他在心裡道,“我謝謝你……”
隨即,錢文忠站出來,“陛下,這個臣必須作證,明大姑娘與犬子清清白白,明姑娘從未做過什麼出格之事。議親之舉,全是老臣看明姑娘穩重大體,心儀這個兒媳,這才提的親。兩家未能結成秦晉之好,全是我兒無此福分,跟明姑娘半分關係也沒有。”
明輝聽到錢文忠這番話,眉毛一挑。
這個老鬼,今日倒是識相,為他女兒說了好話,不枉他昨日帶著妻兒去錢家“拜訪”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