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薩勒海的喘息聲從帳篷裡傳出來,就連帳篷邊的火盆火光也被震得搖曳,夜幕中那一輪明月偷偷躲避到烏雲之後。
第二天一早,當第一縷陽光透過帳篷門簾縫隙照射進來的時候,薩勒海赤裸著身體趴在吳劍男的身體之上,吳劍男摟著薩勒海沉沉的睡著,薩勒海睜開眼睛看了吳劍男一眼,然後走到衣服架前穿好衣服,她站在水盆前,看著水麵中自己的麵容,她那一張俊俏的臉龐,在蕩漾的清水中一點點破碎,“我是一個不乾淨的女人了,我的身子先後給了三個男人,這都怪你阿裡不哥,要不是你和阿奇瑪私通背叛了我,我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這樣想著,手伸入冰冷的水中,她倒映在水麵上的肖像立刻變得破碎了。“這一生一世,我隻報答對我有恩情的人。”她繼續想,抽回手,聽到帳篷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她急忙跑到門邊,倚靠在帳篷上聆聽。嘈雜的腳步聲在帳篷外響了一會兒,就變得渺小了。
她拉開帳篷門簾向外看去,兩個婢女結伴向前方走,她探出頭去,恰好看見一個老婢女,低頭,端著熱水盆向帳篷走來,她倚靠在門邊上,老婢女走進來,她轉身走出帳篷。她快速地掃視四周,看見四周沒有人,她急忙向前方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她看見老婢女從帳篷裡走出來,她躲在一棵樹後露出頭顱,帳篷門簾掀開,透過門簾縫隙,她看見吳劍男穿好了長袍,正站在鏡子麵前。
吳劍男扣好領口的扣子,看著鏡麵中自己的肖像,由於昨夜的放縱,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一雙眼睛也顯得無神,“哎!昨夜真不該如此!”他這樣想著時,轉身走出帳篷,他沒有看見薩勒海,他直接向忽必烈的帳篷走去。路上遇到的蒙古人紛紛跪倒在泥濘的路邊,驚慌失措的孩子躲在帳篷邊上不敢露頭。他讓他們起來,卻沒有一個人敢起身,當他走到忽必烈帳篷前時,兩個侍衛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乾什麼?”一個侍衛說。
“我要見忽必烈汗!”他說。
帳篷裡傳來忽必烈的聲音:“讓他進來!”
侍衛讓開道路,他走進帳篷裡,察必端著裝著馬奶酒的金碗,手裡拿著一個湯勺,盤坐在忽必烈的身邊,忽必烈蓋著毛毯躺著,他的黑眼窩深陷,嘴角還流淌著鮮血。察必警覺地看了一眼他,然後拿著湯勺喂忽必烈馬奶酒。
“坐,……坐到我身邊來!”忽必烈氣若遊絲地說。
他走到忽必烈身前坐下。
“這麼早來有急事嗎?”忽必烈說。
“薩勒海,薩巴特的事情!”
“我已經應承薩勒海,讓她的弟弟做稅收官了,你即刻安排……”
“大汗,”察必說,“茲事體大,怎可讓一個侏儒做稅收官呢?”
“我已經應承下了!”
“既答應,可讓他到小子的領地做稅收官!”
忽必烈沒有立刻回答,眼珠遊移。
察必繼續說:“小子,昨夜我與忽必烈汗商量,把你的封地分封在山東,你正好委派薩巴特做稅收官!”
“這……”
“此事無需再議,你去吧!”
吳劍男渴望地看向忽必烈,忽必烈點點頭。吳劍男無奈隻能向外走。當他拉開門簾時,迎麵撞上妙嚴,他向右躲,妙嚴向右躲,他向左讓,妙嚴也向左,他們兩個人誰也出不去,進不來,就站在門口。妙嚴上下打量著他,他也打量妙嚴,他從妙嚴睜大的眼中看到她那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眼中透露著無邪,天真,羞澀。妙嚴感覺到有芒刺刺入她的眼中,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她從他的眼中看到從未看到的神色,在他那一雙眼睛裡充斥著眷戀,不舍,愛戀,她的一顆心突然亂跳了起來,他讓開門口,妙嚴頭也不回地跑進帳篷,他走出帳篷,不舍地回頭看,門簾關上了,他眼中透露著無儘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