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骨的寒意越來越清晰,仿佛要將人給冰封一般,身後,無數紅線自鶴陽子的袖中飛出朝著他們的方向追來,眨眼間便來到了頸側,下一刻便要將她勒住拽回去。
“啊——”楚落腳下一空,渾身的靈力仿佛凝固,連帶著蘇止墨一同向下墜去。
那好像是無止境的深淵,待到楚落身體內凝滯的靈力可以使用後,他們依然保持著下墜的狀態。
四周越來越冷,這寒冷仿佛轉化成了實質的傷害,如同冰刀般割著人的皮肉,同一時間,令人困頓的感覺襲來。
楚落咬咬牙,強行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便看到了身旁不遠處同樣在下墜的蘇止墨。
似乎是元神之力使用過度,他此刻已經昏迷過去了。
楚落艱難地飛到了他身邊,抓住了他,而後又朝著下方看去,依然是看不到底的深淵。
這裡,應當就是元晏口中的無儘淵了。
飲冰教內是一群十分虔誠的瘋子,他們守著變態又嚴格的規矩,一旦犯錯便會用吞針的方式來懲罰自己。
而隨著他們吞下寒針的數量增多,實力也會變得越來越強,前提是能夠扛得住折磨。
飲冰教對外很是神秘,無人知道他們的寒針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當初截靈教的情報部在此潛伏了多年,才得出了寒針來自於無儘淵的消息,但不等他們靠近無儘淵,就會被飲冰教的教徒抓住,以慘無人道的方式處死了。
在這個地方,楚落根本不敢放鬆警惕,他們仿佛下墜了很長的時間,寒意與困乏的侵襲使人精神難以集中。
而突然間,眼前的濃霧突然變得稀薄,仿佛到頭了一般,視線中又出現了一根長而粗的寒針,正對著蘇止墨的方向!
楚落忽然間就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推開了蘇止墨,下一刻,那寒針便穿透了楚落的右肩。
“呃——”
業火轉瞬被那寒氣熄滅,連傷口處流出的血液也在一眨眼間就結成了冰,那寒氣順勢入侵到身體裡麵,竟直逼她的靈根,楚落難受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心法瘋狂運轉,這才讓身體離開了那根寒針,她捂著右肩,掌中的火靈力不停送入傷口處,一時半刻也看不見什麼效果,好像直接被凍壞了一般。
【這地方,好壓抑,好困啊……】
花花的喃喃聲傳了過來。
“不能睡,那鶴陽子馬上就要追來了。”楚落坐起身,正要將蘇止墨也拉起來的時候,忽然看清了四周的景象。
原來像剛剛將她給紮穿了的那樣的寒針並非隻有一個,這裡遍地都是寒針,每個都有兩人般高。
他們這個落點還算是幸運的,寒針較為稀疏,看那些寒針密集的地方,到處都有被紮穿了的屍體,不等落到地麵便被凍死在了半路。
這些被冰封的屍體以各種姿勢呈現在眼前,看他們的裝束,有普通的平民百姓,更多的還是飲冰教的教徒。
地麵是極黑的顏色,到處凹凸不平,空氣裡除卻那令人困乏的寒氣,還有各種幽怨、絕望、憤怒交織在一起的壓抑氣息,好似個濃縮了千百倍的亂葬崗一般。
楚落在這裡的感覺異常不適,但還是強打精神,背著蘇止墨往彆處走去。
而今暫且還察覺不到鶴陽子的氣息,也不知是好是壞,楚落將自己的身份玉牌拿了出來,想傳信回東域,可剛一動用神識,腦袋就像千萬根寒針在紮一般的疼。
楚落反複試了幾次,這種疼痛都是無法克服的。
背著的人輕咳了兩聲,清醒過來了。
“楚落……”
聞聲,楚落向他看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