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練,宛若白晝,正是偷雞摸狗時。
神劍宗,外門,小靈山某處。
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穿梭,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喜悅,貌似乾了一大票。
沒錯,這兩貨正是林逍遙和龍二,在靈園一番偷盜,可謂是盆滿缽滿。
很快,兩人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山洞,開始清點戰利品。
嗯,這次不是之前那個山洞。
“我摘了有八百多株冰玉蓮花。”
“你怎麼這麼少,我儲物袋裡足足九百多株,你行不行啊,短胳膊短腿兒的,摘個花都費勁。”
“我呸,你說誰不行,沒我你能摘九百多株?再說了,你就比我多一百株,一百步笑九十步,你有啥可自豪的,你莫不是想要多分吧?”
“嘿嘿,我是那種人嗎,足足一千七百多株啊,得煉製多少元靈液,這是要發的節奏啊。”
“有我的資源,你的火兒,發財不是理所應當嗎,廢話少說,五五分,咋樣?”
“四六,我六你四。”
“成交。”
“我怎麼感覺被你套路了?”
“什麼套路,你我兄弟一見如故,還分什麼你我,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話到這裡,兩人相視,猥瑣一笑,繼而走出山洞,開始在小靈山搜刮了起來。
如今雖然有了足夠的冰玉蓮花,但還需十多種其他靈藥方可煉製成元靈液。
幾個時辰後,星辰隱去,這兩貨才意猶未儘地回到了山洞。
這一通忙活,收獲還是挺樂觀的,湊齊了煉製六百瓶元靈液所需的靈藥。
“開乾。”
林逍遙打了個響指,當即喚出無名金火,拿出青銅小鼎。
一旁,龍二精神抖擻,兩隻小眼睛賊亮賊亮的,很是自覺地當起了林逍遙的煉藥童子,按照他的吩咐依次將一株株靈草投入青銅小鼎中。
金光閃耀,熱氣升騰。
新的一天,就此開始。
鬥轉星移,日升日落,三日時間轉眼即逝。
林逍遙和龍二仍然在那山洞裡,樂此不疲地煉製元靈液。
小靈山外,神劍宗內,外門,今日一如既往,很多外門弟子都起了個大早,心情激動,麵帶吃瓜,很是自覺地朝著一個方向聚集。他們那渴望的眼神,伸長的脖子,急躁不安的心情,活脫脫就像那個方向有一群光溜溜的絕世美人兒,正等待著他們這些血氣方剛的少年去征戰。
沒錯了,能如此吸引他們的,自然也隻有大熱門的風雷台了。
這幾日以來,浩然峰、皓月峰、天罡峰的弟子,在風雷台上打的那叫一個不可開交,好幾次都險些直接開團了。
今日亦是如此,當他們彙聚而來之時,台上已經有人大打出手了,乒乒乓乓聲不絕於耳。
“嘖嘖,不愧是主峰弟子,實力果然強大啊,這一拳怕是有二十年功力吧。”
“唉,你說這都是主峰弟子,鬨一鬨也就算了唄,這天天打,相煎何太急啊這是。”
“你懂個屁,他們這是為了尊嚴而戰,豈會善罷甘休,再者說了,他們不打架,你看個毛的熱鬨啊。”
“嗯,有道理,我們就做個合格的吃瓜群眾,對了,你們猜猜看,今日哪一峰弟子會占上風?”
“……”
台下弟子正紛紛議論的時候,一群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為首一人肥頭大耳,身粗如熊,身著錦衣玉袍,顯然是大有身份之人,然而,與他身份不符的是,他那張肥嘟嘟的臉龐上,卻籠罩著一層陰沉之色,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著什麼,仿佛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怒火。
在這胖子的身旁,緊跟著不少神劍宗弟子,宛若眾星拱月般將他包裹在中間,越發襯托的他與眾不同。
待到近處,見風雷台下人滿為患,胖子微微皺眉,麵露一絲詫異,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這風雷台下怎麼這麼多人?往日也沒見如此熱鬨過呀?”
聞言,他身旁一名神劍宗弟子趕緊走上前,恭敬道:“龍少,你這幾日外出有所不知,最近咱們宗門發生了一些事情,浩然峰、皓月峰、天罡峰三大主峰的弟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先是在小靈山和黑鬆林組隊敲悶棍,搶劫靈石金銀玉器,連褲衩子都不給留,然後事情越鬨越大,三方便直接在風雷台上乾起來了,已經持續好幾日了,所以師兄弟們都聚集在這裡看熱鬨呢。”
聽到這話,胖子眉頭一挑,哈哈大笑道:“臥槽這是誰先出的手啊,搶劫靈石金銀玉器也就罷了,連褲衩子都不給留,真是牛逼啊。”
話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來這裡的目的,旋即話鋒一轉,道:“讓你們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那名弟子道:“那人名叫林逍遙,不過由於資質太差,被七大主峰拒之門外,隻能成為一個見習弟子。”
胖子又是一笑,麵露不屑:“看樣子,咱們的林師弟,日子過得有些水深火熱啊。”
話語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嘲諷和開心。
“還有啊,就在前幾日,那林逍遙為了一個小丫頭與師兄弟們大打出手,結果被執法堂當場抓獲,一頓冰鞭直接將他打暈死過,整個人都血淋淋的,要多慘有多慘,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聞言,胖子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很好,不知怎地,本少感覺心中這口惡氣一下子就出了不少,不過這遠遠不夠,我一定要讓他顏麵掃地,在整個神劍宗內都抬不起頭來,羞愧地在神劍宗待不下去。”
“龍少說的是,這小子竟敢在清河鎮壞你的好事,讓你顏麵大失,簡直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他也不去打聽打聽咱龍少是什麼身份,太不知所謂了!”
這馬屁拍的胖子連連點頭,樂不可支。
這時,那最先開口的弟子又道:“龍少,那林逍遙貌似有點東西,曾在這風雷台上以築基一重修為擊敗了築基四重的浩然峰弟葉修,而後又以築基二重的修為擊敗了築基六重的天罡峰楊偉。”
“哦?”
“看來他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廢。”
“不過那又如何?”胖子不屑一笑,一臉傲然,“葉修楊偉之流,在本少麵前連土雞瓦狗都算不上,區區林逍遙,覆手可滅。”
“龍少威武,龍少霸氣,龍少無敵。”
又是一通馬屁拍來,雖然很中二,但胖子卻極為受用,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
這胖子,正是林逍遙在清河鎮上交鋒的龍大,也是龍二的哥哥。
那日,龍大找了兩個壯漢唱雙簧,被林逍遙揭穿之後惱羞成怒,撂下狠話憤然離去,回到神劍宗之後命人打探林逍遙的身份底細。
還彆說,這貨還是很有些手段和渠道的,半日時間便查出了林逍遙的底細,一番謀劃後,今日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帶人前來找林逍遙的麻煩。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他是要在風雷台上將林逍遙摁在地上狠狠摩擦,讓其跪地求饒,顏麵無存,卻沒想到這裡竟然圍聚了這麼多人,而且還是三大主峰的人。
這讓龍大有些不爽,於是大手一揮道:“告訴他們今天上午,這風雷台本少包了。”
這話說的,好像三大主峰的弟子是春樓的姑娘,還是賣藝又賣身的那種。
隨著龍大的話語落下,身後的一名神劍宗弟子迅速步出,對在場眾人拱手作揖,朗聲道:“諸位同門師兄弟,今日上午這風雷台已由龍大少爺包下。他欲與林逍遙一較高下,還請各位行個方便,暫且讓個場地。待此戰結束,風雷台仍為大家所用,各位的挑戰也可繼續。”
此言一出,仿佛一股無形的颶風在人群中席卷開來,全場頓時沸騰起來。台下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龍大。就連台上正在激烈交手的兩位弟子,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目光投向了這邊。
更有一名浩然峰的弟子大聲嚷嚷道:“憑什麼?風雷台又不是你家的私有財產,難道就因為你胖,你就能隨意上台?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要想踏上風雷台,先等咱們三大主峰決出高下再說。”
他的話音未落,旁邊便有人輕輕扯了他一下,低聲警告:“師弟,說話小心點,你知道那個胖子是誰嗎?他就是龍大,你聽過龍大的名號嗎?”
“龍大?誰呀?”這人入門時間不長,的確一概不知。
“糊塗啊你,咱們神劍宗內門有位長老姓龍,外門有位長老姓龍,內門首席弟子中也有一位姓龍,你說他還能是誰?”
這話雖然沒明說,但這位弟子也並非愚鈍之人。他立刻閉上了嘴巴,連看都不敢看龍大一眼。
他隻是神劍宗外門七峰的尋常弟子,龍大背後有如此恐怖的勢力,跟這種存在嗶嗶,那不是找死嗎?
“再說了,那林逍遙上風雷台才是最精彩的,咱們自己人乾架有啥可看的,輸了還丟人現眼,你為了這個得罪龍大,那可大大的不劃算了。”
“對對對,那林逍遙兩次上風雷台,兩次逆風翻盤,以弱勝強,著實精彩絕倫,若是贏了那龍大,咱們也算是出了一口氣,若是他輸了,咱們照樣出了心中惡氣,畢竟林逍遙之前可是打敗了葉修師兄呢。”
那弟子連連點頭,還不忘分析了一遍。
而風雷台上的兩名弟子,也是對視一眼,隨後走了下來,把風雷台給讓了出來。
他們入門的時間長,對龍大的名頭如雷貫耳,自然願意把風雷台讓給龍大做個順水人情,再者他們三大主峰之戰也不差這一上午。
龍大得意地望著眾人的反應,鼻孔中輕哼一聲表示不屑,在神劍宗外門,幾乎沒人敢不給他麵子。
雖然今天上午的風雷台被龍大定了,但是圍聚在此的眾人卻沒有離開,他們不知道林逍遙究竟怎麼得罪了龍大,自然是要留下來看熱鬨。
一個是外門紈絝之首,一個是外門見習之最,兩者相撞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萬眾矚目中,龍大在一幫小弟的簇擁下,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風雷台,繼而朝著虛空大喝一句:“林逍遙,來風雷台上一戰!”
一語落下,宛若驚雷,傳遍整個神劍宗外門。
隻是,足足等了半個時辰都依然不見林逍遙的蹤影。
"什麼情況?
"
"林逍遙那家夥怎麼還不現身?
"
"莫非是聽說了對手是龍大,嚇得連影子都不敢露了?
"
"以我之見,必是如此。龍大是何等身份?修為深不可測,實力強橫無邊。林逍遙若敢前來,定會被他一腳踹翻,狠狠碾壓,最後隻能跪地求饒。到時候,他的顏麵將蕩然無存,之前所有的輝煌都將化為泡影。除非他腦子進水了,否則豈會自找麻煩,前來送死?
"
"非也非也,我可不這麼認為。林逍遙這家夥,骨子裡可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料。回想一下,他之前築基一重時,就能與築基四重的葉修硬碰硬,後來築基二重時,又毫不畏懼地與築基六重的楊偉對決。這些都是鐵一般的事實,豈能輕易忽視?我估摸著,他這次遲到,應該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
"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林逍遙是在無視龍大?”
“噓!慎言!慎言啊!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讓龍大聽到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
此時此刻,龍大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他怎麼還不來?”
他可是外門紈絝之首,身份高貴,主動對一個見習弟子發出挑戰已經是給了對方莫大的榮耀,可結果,對方竟然當聽不見,生生把他晾在這風雷台上,簡直豈有此理。
而且,這可是在萬眾矚目之下啊,這讓他的麵子往哪裡擱?
“不知道啊,按照他以往的習性,早就來風雷台了,可今日不知為何到現在都沒來。”身後一個弟子也是有些疑惑,回了一句後,又提議道:“龍少,要不咱們去他住的地方瞧瞧?”
龍大微微沉吟,此時此刻,他早已沒有之前那種被眾人敬畏崇拜的美好感覺了,反倒是有種站在擂台上被人當大馬猴看的感覺,實在太難受,於是點頭道:“也好,區區一個見習,也敢讓本少苦等,待會要他好看!”
林逍遙住在什麼地方絕大部分人都知道,龍大身邊的幾個跟班立即為他引路。
至於看熱鬨的人,也很是自覺地浩浩蕩蕩跟了上去。
過了不久,一群人便抵達了林逍遙所住的草廬外,看著那寒酸至極,用竹子搭建的小院兒,龍大沒來由一陣爽快,指著那小院道:“那小子就住這裡?”
“沒錯,龍少。”旁邊的人恭敬地回應道,“那林逍遙是張三峰撿回來的,即便有推薦信,也沒能進入七大主峰,隻能做個最低等的見習弟子。宗門對他毫不關心,衣食住行都得靠他自己打拚。因此,他隻能寄居在張三峰這裡。”
"哈哈哈!
"龍大心情大好,一想到林逍遙居然住在這種破爛不堪的地方,連基本的溫飽都成問題,他就感到一陣痛快。
他輕咳了兩聲,收起臉上的笑意,龍大邁著大步向前走去,聲如洪鐘地喝道:
"林逍遙,給老子滾出來送死!
"
這一聲喊,猶如巨雷轟鳴,卻又充滿了仇怨與憤怒,仿佛飽含了血與淚的控訴,讓在場的圍觀之人都不禁心頭一顫,暗想林逍遙究竟是把龍大得罪到了何種地步。
龍大威風凜凜,氣勢如虹,仿佛一座山嶽般屹立。他眼中閃爍著期待,緊盯著小院的大門,腦海中構想著林逍遙驚恐萬分、狼狽不堪地從裡麵奔出,跪地求饒的場景。這個畫麵在他心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引人入勝,就連他肥胖的身軀也在微微顫抖,充滿了難以抑製的興奮。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院內依舊一片寂靜,毫無動靜。
龍大的臉色開始有些難看,他冷聲喝道:“林逍遙,如果你還識時務的話,就快點滾出來,乖乖地給我跪下求饒。否則,我可就要破門而入了。也不想張三峰和那小丫頭受牽連吧?”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威脅和不耐煩,但內心深處卻依然期待著林逍遙能夠如他所願地出現。
小院的大門被震動得嗡嗡作響,然而院內卻依舊寂靜無聲,仿佛一片死寂。
龍大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若是林逍遙真的在裡麵,哪怕他再害怕,也應該有些微弱的動靜,哪怕是喘息聲也好。難道他不在這裡,已經逃之夭夭了?
這個想法一出現,龍大便朝身旁的手下示意了一眼。那名手下了然於心,一個箭步衝上前,飛起一腳,將大門狠狠地踹開,塵土飛揚。
"嗚……汪!
"
"汪汪——!
"
大門被一股蠻力踹開的一瞬間,一道黃色的影子如猛虎下山般從中撲出,那跟班尚未明白發生了什麼,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黃影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手裡緊握著一根棍子,對著那跟班的腦袋。
而在不遠處,還有一道蒼老的身影靜靜地站立著。
這三人,正是大黃、丫丫和張三峰。
"狗……狗啊——!
"
"救命啊!!
"
跟班驚恐萬分,猶如見鬼般尖叫著,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小院。他的褲子濕漉漉的,顯然是嚇得尿了褲子。
"哼,一條小小的低階靈狗就把你嚇成這樣?
"見他這副模樣,一個高個子跟班嘲諷道,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給龍少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