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那一刀隻是斬碎了不死聖人的大道,並沒有想要殺人。
然而不死聖人卻死了。
殺死他的人是蕭雨。
“螻蟻而已。”
蕭雨提刀穿過血雨,神色癲狂,冷笑道:“青帝,你彆忘了我們是誰的狗,更彆忘了我們在做什麼。”
“你在教本帝做事?”
林青禾眉頭微挑,恐怖殺意籠罩蕭雨,而後一刀劈出,徑直將蕭雨劈為兩段,冷漠說道:“雖然都是做狗,但你彆忘了,狗也是分品種的,以後記得謹言慎行,不然本帝不介意替蒼天換條狗!”
“知道了!”
蕭雨重塑肉身,眼底恐懼和恨意交織,默默低下頭去,不敢再有半點殺意露出。
林青禾再不理會他。
目光看向陳長生,本來舉起的刀緩緩放下,輕歎道:“原來你已經死了!”
“人總是要死的。”
陳長生說道:“三十萬年前我就死了,隻是心有不甘,所以活到現在。”
林青禾問道:“你陰魂如燭,肉身破碎,卻始終不願死去,是在等什麼?”
陳長生說道:“等先生。”
林青禾抬頭看著天幕,仿佛能透過帝棺看到天幕上那輪昏沉暖陽,平靜道:“原來你是先生的弟子,難怪能夠踏足大道儘頭,甚至差一點開辟輪回,隻是先生已經去了彼岸,他不會回來了。”
“我的先生不是他。”
陳長生笑道:“大先生當然是很了不起的人,我想我曾經在歲月長河中看到過他,可是我的先生也很了不起,如果沒有他,就沒有陳長生,也沒有輪回。”
林青禾微微一怔。
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緩緩道:“原來那道青衫是他,可是他畢竟隻是一個年輕人,道阻且長,時不待他,改變不了什麼。”
“誰在乎呢?”
陳長生說道:“至少我們來過,戰鬥過。”
林青禾不再開口,隻是平靜看向另一處戰場。
她本想殺死陳長生,可陳長生本就已是個死人,她哪裡還有出手的必要。
.......
輪回天地另一處戰場上。
元歸和神帝的廝殺已經持續了很久。
兩人皆身受重傷,就連肉身都開始崩潰,看起來淒慘到了極點,但他們的戰鬥沒有停止,甚至仿佛要一直廝殺下去,不死不休。
“元帝,你何至於此?”
又互換一拳後,神帝臉色難看地問道:“你已經半隻腳踏足彼岸,便是大荒崩塌也能繼續活下去,這麼拚命是為了什麼?非要不死不休?”
神帝是一根左右搖擺的牆頭草。
當年為了掙脫蒼天套在脖子上的狗鏈,踏上歲月長河,想要窺探未來,結果在禁區撞見陳知白和元初,於是脖子上多了一條狗鏈。
雖然從此徹底失去自由,卻也讓他成功踏足大道儘頭,甚至半隻腳踏足彼岸,成為大荒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可惜的是,人間有元歸。
更可惜的是元歸站在了他對麵,而且元歸將蒼天落下的目光變成了重瞳。
當元歸睜開眼。
神帝就不再無敵。
廝殺至此,他已經累了。
他被重瞳刺瞎雙眼,磨滅了無數道則,從大道儘頭打落,肉身崩潰了無數次,就連舉起拳頭都已經變得極為艱難!
而元歸也好不到哪裡去。
世間第一杆帝兵元凶已經斷裂,重瞳被硬生生摳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瞎子,手臂被撕碎一條,已經無法重塑肉身。
如果繼續廝殺下去。
他們極有可能同歸於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