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旁人,隻怕就此打住,見好就收了。
但她做不到。
“正因如此,本主才更為擔憂啊,萬一這惡人就在眠夫人與太子身邊,你能安心嗎?本主既然敢對你提出要求,自然是因為有把握。”
“既然公主姑姑都這麼說了,妾身豈敢怠慢。那您看,該怎麼查呢?”
柳眠歎了口氣,似乎是妥協了。
奚嬈也並不是真的想要鬨個天翻地覆。
這般大費周章,不過是為了給昶兒討個公道。
“我才已經說過了,隻要他肯自己站出來,認個錯,這件事便罷了。如若不然,本主有的是辦法……”
“姑姑好大的威風!”
就在這時,祁狅帶著一群親衛氣勢洶洶地湧入內室。
眼角眉梢都凝滿了寒意。
看也沒看奚嬈一眼,直接繞過她,走到柳眠麵前,把她的冰涼的雙手拿起來放入掌心揉搓。
仿佛自己不在,柳眠就受了天大的屈辱。
“眠兒彆怕,孤來了。”
奚嬈忍不住撇開臉去。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見不得祁狅當著她的麵疼寵彆的女人。
她早料到祁狅會來,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難道她是怪物,會把柳眠吃了嗎?!
柳眠低頭靠在祁狅胸前,一改方才的堅韌不拔,委屈地抿起嘴,脆弱地搖了搖頭。
一雙杏仁眼水波盈盈,纖細的肩膀微微顫動,宛如一朵一碰就碎的水晶花。
祁狅抬手輕撫她的後背,似乎十分懊惱。
“都怪孤來得晚了,但你放心,孤斷不會讓彆人欺負了你去!”
說罷,轉臉看向奚嬈。
冷厲的雙眼如同鷹隼,深冷地睨向奚嬈。
“姑姑有事隻管來找孤,為何要故意來此為難眠兒?”
“她什麼都不知道,幫不了姑姑的忙。”
“若再這般無理取鬨,孤不介意親自送姑姑去祁氏宗祠一趟!”
奚嬈咬著牙,把火氣憋在肚子裡。
她不是沒見過祁狅偏愛柳眠的樣子,然而這次卻比以往更加刺眼。
“本主擺事實、講道理,隻為給昶兒討一個公道,怎麼到了太子眼裡,就成了無理取鬨?”
“還是說,太子認為,隻要是東宮的人就不會犯錯……就算犯了錯,那也不是錯?!”
祁狅眼神一沉,忍下了怒火沒有完全發作:“不過芝麻大點的小事,姑姑若真要計較,孤自當奉陪,想一個更為妥當的法子!但眠兒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你大可隨孤去書房說道……”
說著便朝奚嬈伸出手來,想要把她拽出寢宮。
然而奚嬈不久前才被他弄疼過,哪會這麼容易就範,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
迫不得已端起了護國公主的架子。
“這就是太子對姑姑的態度?”
“姑姑奉勸你一句,對長輩不孝的太子,向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不料這句話像是觸動了什麼開關,讓祁狅黑沉的臉色愈發陰冷森然,甚至咬牙切齒起來:
“姑姑怕不是忘了,孤當年就是因為對先皇後‘不孝’,才會被父皇送往西奚……做了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