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嬈稍稍蹙眉頭卻又很快舒展,等無關之人全都離開之後,泰然自若地坐了下來。
阿湛往左右瞅了瞅,像是對這裡的一切都不滿意,就這麼環抱短刀站在了奚嬈身後。
儼然對祁狅十分警惕。
“我……”祁狅一開口便哽住了。
練習了整晚的話,此刻仿佛粘在了嗓子眼,半晌都吐不出來。
奚嬈並不想與他耽誤時間,開門見山道:“盧大人那邊可是已經與你定下了確切的時間?”
“尚未。”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大皇子和二皇子今晚就會醒來。所以我建議,乾脆就後日吧。”
“這……會不會有些太過倉促了?”
聽她聲音極為嚴肅,祁狅隻能強壓下焦灼的心,與她商議起正事。
“會嗎?我倒是覺得,隻有這樣才能打滿朝文武一個措手不及。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局已定,也就翻不出什麼風浪來了。”
奚嬈目不斜視,自進門來看過他兩眼,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中的茶盞上。
哪怕祁狅直勾勾地盯著她,她也沒有任何感覺。
“後日本就是上朝的日子,隻要能讓金吾衛站在你這邊,就能出其不意控製住局麵。”
祁狅心中不悅,不由自主地焦躁道:“你讓我假意答應盧家的條件,就不怕他們自以為從龍有功,纏著我不放嗎?”
奚嬈吊起眼角,斜睨屏風:“太子先行大婚穩住他們,等登基之後再過河拆橋,豈不是一舉兩得?”
祁狅怔住。
“你是認真的嗎?不,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的奚嬈絕從不會因為一己之私就利用無辜之人。
奚嬈嘲弄的一笑:“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當年為了救你,我可是牽連了無辜的葉清臣。”
話落,她等著祁狅發火。
但奇怪的是,這次她主動提起葉清臣,他竟然並沒有生氣。
祁狅緊張地蜷縮著手指,“當年你與葉清臣成婚是無奈之舉,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你們應該沒有夫妻之實……對吧。”
然而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阿湛還在呢,他不該提這種問題。
奚嬈眸色冷冽,唇邊流瀉出一抹譏誚:“你不如告訴我,你想聽到什麼答案?畢竟這種事我無法證明,有或者沒有,都隻是我的一麵之詞。”
祁狅深吸一口氣,嘴角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是嗎?”奚嬈驚訝地挑眉,卻根本沒信。
慢吞吞地喝了一小口茶,用沉穩而平靜的聲音答道:“有。”
她說什麼?
祁狅的呼吸瞬間就亂了,怎麼也不敢相信聽到的會是這個結果。
“不,我不信!”
奚嬈麵無表情地聳了聳肩,以前她說的都是真話,他不信。
如今她學會了說謊,他也不信。
“太子要真的這麼介意,事到如今還想翻舊賬,不如把葉清臣從土裡挖出來,問問他的骨頭。”
祁狅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奚嬈冷聲打斷她道:“太子還是儘快決定,莫要東扯西拉。後日,我會把大皇子與二皇子帶入宮中,你需要做哪些準備,應該不需要我提醒吧。”
說罷,起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