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稷咬牙切齒地大聲嚷嚷:“得罪透了又怎麼樣?她明知道三皇子有個兒子,卻故意瞞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讓我們厲王府出醜嗎?”
想到阿湛那張臉,他越說越氣,“哼,自己包藏私心,故意偏袒,卻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呸,小爺我……唔唔,你們捂我嘴巴乾什麼?”
厲王府的侍從麵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趕緊捂住他的嘴巴,把他塞進了馬車。
臨走前,還特意走過來知會那輪椅上的男人:“閣下沒什麼事吧?剛才都是誤會,還請你不要四處宣揚。小世子撞到你是他的不對,可他畢竟年紀尚小,你就不要計較了。”
說罷,掏出一吊錢塞到他懷裡。
這便是封口費。
那殘廢男子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收下銅錢,雙手轉動輪椅,從他們麵前離開。
“哼,一個廢物而已!要不是他剛好出現在公主府前,小世子撞就撞了,哪裡還需要這樣?”厲王府的侍從撇了撇嘴,不屑地衝男子蕭索的背影啐了口唾沫。
男子身形一頓,似乎是聽見了,卻沒有任何反應。
等到厲王府的馬車離開,他才重新抬起頭,看向公主府高高的匾額。
如今的公主府門前車水馬龍,因為在大行皇帝出殯遇襲一事中力挽狂瀾,已然名聲赫赫,顯露出權傾朝野的趨勢。
三皇子還有個兒子的消息迅速傳遍大街小巷,引起百姓的無限唏噓。
如他先前所預料的一樣,奚嬈果然想讓阿湛繼承皇位。
隻要稍加推波助瀾,這件事板必定能成。
他盯著公主府的朱紅色大門“看了”良久,這才轉動輪椅,朝著城中的書坊走去。
“喲,這位先生,您想要什麼書呀?”書坊老板是個和藹的,見他衣衫破舊卻也並未驅趕。
男子從懷裡掏出兩本手寫的文稿,鄭重其事地遞給他,聲音沙啞而乾澀:“這是我寫的話本,勞煩老板看看,值不值當印成書在貴店售賣?”
老板眼神一亮,好奇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既是話本,那我可要仔細地看一看,先生要進來喝杯茶嗎?”
“好,那就多謝了。”男子也不與他客氣。
一邊喝著老板沏的碎末茶,一邊“遙望”著公主府的方向。
半晌,書坊老板笑容滿麵地湊到他麵前,“先生才華橫溢,我看這話本甚是不錯,你要願意賣給我,我給你二兩銀子如何?”
“我隻要分成,一成即可,您要願意現在就簽訂文契,不然就算了。”
男人看上去窮困潦倒,沒想到還挺懂行。
書坊老板躊躇半晌,冷不丁瞧見對麵的公主府門口又來了好幾輛華貴的馬車,把心一橫,“好,就這麼說定了!這麼好的本子,你隻要一成,不過分!”
經營書坊這麼多年,他早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話本火不火時運很重要。
而男子寫的這話本,剛好應和了時運。
隻要他稍加潤色,花些力氣宣揚,肯定會有很多人感興趣。
就這樣,男子成功賣掉了自己的話本,把吹乾的文契疊起來塞進懷裡,便與老板告辭,慢吞吞地往另一個方向走。
途中,因為不小心撞到了幾個路邊的攤子,被小商販追著罵了好一通。
聽音辨位,也有不奏效的時候。
“哎呀,你去哪兒了?隔壁的何大娘說你一個人出去了,可把我急壞了!”剛推開小院,裡麵便傳來一道焦急的埋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