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萌生欲念,都必須將之扼殺搖籃,這樣才不會有軟肋。
愛欲、食欲、貪欲、殺欲……他都不能有。
欲望,是用來引誘彆人的,而不是挾製自己的。
從小到大,道德經、清心咒,他看了數百遍,早已熟記於心。
平日裡都能靜下心來做的事,今日卻覺得煩躁。
裴雲瑾深吸一口氣,根本無法專注。
這書沒用。
索性將書放下,看向案牘上的那隻銀色蝴蝶耳墜。
形單影隻,和他一樣。
裴雲瑾的目光被吸引去,將耳墜拿起,食指若有若無地摩挲著上頭的綠寶石。
良久後,他從身後木櫃中取出一方帕巾,動作輕緩地將耳墜用帕巾裹起,放在精致的沉香木盒中,再放入木櫃裡。
“陳書。”裴雲瑾喊了聲。
隨從陳書走進書房時,那木櫃還未闔上。
陳書不知道世子又放了什麼寶貝進去,從縫隙中又窺見了木櫃底層那套陳舊的衣裳。
這套衣裳,可是世子年少時最愛。
露出的那部分,正好是用蘇繡繡的一隻烏鴉。
裴雲瑾將木櫃闔上、鎖好,才吩咐陳書:
“後日夫人回門,你同玉翡去將回門的物件準備齊全。”
陳書應聲,卻站著不動。
裴雲瑾瞥他一眼,“還不去?”
陳書為難道:“世子,尚書大人那頭隻給您三日休沐,剛好到明天,後日您沒功夫回門,那少夫人那邊會不會生氣?”
裴雲瑾道:“你先去置辦。”
新婦回門若孤身一人,恐怕流言蜚語都能將人淹死。
即便夫妻間有些矛盾,裴雲瑾也不能讓她一人回去。
陳書還沒摸透世子的意思,見他一副淡漠之態,以為多半是不會陪少夫人回門的了。
陳書離去後,裴雲瑾也沒有重新坐下看書辦公,而是走向了屏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