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一路的疼,現在怎麼不忍了?有點不像他了。
她奇奇怪怪地低頭,將他的手心搭在她的腿上,繼續給他手背塗藥。
剛碰到他,她就感覺搭在腿上的五指收緊了,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
她今日穿的裙裝多了一層紗,刮在腿側,就癢癢的。
沈欣月皺眉,“有這麼疼嗎?”
他眸光毫無雜念,“嗯。”
她乾脆將藥膏遞給他,“你自己塗吧,另一隻手不是沒事嗎?你自己把握力度。”
裴雲瑾卻不接,言簡意賅——
“我下手更重。”
沈欣月為他簡單上完藥,還大張旗鼓地纏了圈白紗布。
兩人回到府時,正好遇見從揚州歸來的雲昭。
她帶回了為柳氏接生的揚州穩婆。
裴雲瑾將紗布手攏進袖中,“這是?”
沈欣月隨意回應,“我有些事要解決,你先去忙。”
語罷,也不再看他,帶著雲昭和穩婆朝幽靜的廂房而去,徒留裴雲瑾在原地。
*
廂房內,劉穩婆收了重金,一句都沒推脫,直接回憶道:
“周家也算是揚州有臉麵的人家,柳夫人當年是足月生下的閨女,偏讓我說是早產,給了我些銀子,我也不至於和錢過不去。”
雖說劉穩婆沒理由撒謊,可十八年過去,還能記得這麼清楚,也讓沈欣月目露疑色。
劉穩婆一拍大腿,“哎喲,夫人可彆對我起疑,這揚州體麵的人家全是我接生的,後宅那些醃臢事兒我也知道些,我早就懷疑柳夫人私通了,否則好端端的乾嘛要讓我撒謊呢!我養成了記賬的習慣,是怕她事後滅口,留下證據才好保命啊,我時不時翻看記錄冊,記得自然清楚。”
沈欣月臉色稍霽,“冊子可帶來了?”
劉穩婆突然正經,“我保命的東西,就不能給夫人看了,裡頭記錄的,可不止是柳夫人的事。”
看來揚州的風流韻事,劉穩婆知道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