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還請在此處陪著世子,我先去熬藥。”
說著,大夫背著草藥箱出門。
裴雲瑾氣息奄奄,胸上包著厚厚的紗布,可即便如此,還是能看見鮮血滲透。
倘若他不替她擋箭,就不會如此。
倘若她不與他同行,他尚能自保。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在沈欣月腦海中來回呈現,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熱淚滾落在他肩胛上,融化了結塊的血漬。
她小聲吸吸鼻子,替他擦著肩上血漬。
裴雲瑾睫毛顫動,緩緩睜開眼,就見妻子哭著替自己擦身。
他垂著眸,忍著疲憊,“夫人。”
沈欣月抬頭,見他醒了,眼淚卻掉的更快,“大夫去煎藥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裴雲瑾聲音很輕,“沒事,彆擔心。”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她憂心道,“若不是我非要和你同行,就不會出此禍事。”
裴雲瑾握緊她的手,“他們本就是衝我而來,與你無關。”
他的視線落在她脖頸處,“床榻上有傷藥。”
沈欣月無暇顧及自己這點小傷,“你才二十二歲,前途大好,不該為任何人舍棄性命,不值得。”
前世再怎麼說,裴雲瑾也活到了二十四。
而沈欣月呢,雖然她也想活,但卻不希望是付出他人生命的代價。
她已經活過四十年了,重來一世,活一天賺一天。
可他不一樣。
裴雲瑾卻不應,“值不值得,不是這樣算的。”
沈欣月暗歎他是個傻的。
此時,他眼皮支撐不住,眼見又要閉上。
可大夫說今夜最是凶險,裴雲瑾若是睡過去,還能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