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光撇撇嘴,不置可否。
他隻是有個做嶺州刺史的爹,家裡還算有錢,父母相處和睦,父親那兩個小妾還能跟母親喝喝茶逛逛院子,也沒什麼爭風吃醋便要害人性命的事情發生,所以顧灼光對這種婦人間的陰暗算計,並不是很懂,卻覺得極為可怕。
“唉……”薑荼歌長歎一聲,複而又低低笑了幾聲,她抬腳跨過門檻,看著遠處的青山綠林,看著林間的雲霧逐漸散去,在心中算了下時辰,便提出向顧灼光告辭。
顧灼光雖然意猶未儘,還想同她多說幾句話,但見她似是有事要做,便也不多說什麼,便與她在此分手獨行了。
薑荼歌領著七蘿一路行至李玉琊的門前,程林程劍二人皆抱劍站在廊簷下,見她信步走來,都不由得直了直身子。
她提著裙擺緩緩踏上台階,程劍看到她,麵色冷淡如冰,極為不待見她一般。薑荼歌也是見怪不怪,並不同他計較。
以往每一次,隻要李玉琊為了她身涉險地,程劍看她的眼神都攜了絲陰戾之氣。
她不由得想起前世,李玉琊因她被廢太子,剛出了皇城,便被人行刺,生生挨了一劍。
那日她方才回府,下馬車的瞬間,她就看見了抱劍冷臉的他,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一般,她剛站穩落地,程劍的劍刃就架在了她的脖頸之上。
最後,卻也沒忍心動手殺她,隻是威脅她今後不要再見太子便赫然離去。
如今再看程劍的冷臉,她竟然有幾分懷念。
雖然是親兄弟,程林卻不同於程劍,他看到薑荼歌過來,便堆起了笑臉,笑嘻嘻的給她見了禮,便猛地使眼色道:“大小姐來見太子殿下?”
他的語氣聽的出來十分愉悅,也不知是在高興個什麼勁兒。七蘿翻了個白眼,看程林像看傻子一般。
薑荼歌點頭,柔聲道:“他可起身了?”
程林看了眼門內,搖了搖頭:“殿下還未起,大小姐請稍候片刻,我這就去告訴殿下。”
他說著,便要推門進去,竟然忘了禮儀規矩一般。
便是程林心知,所有的狗屁規矩,都比不得一個薑大小姐來的重要。今日殿下確實起的晚了些,不過若是知道大小姐來了,必定高興。
程劍卻十分不讚同,他不悅的掠了薑荼歌一眼,一把攔住程林,訓斥道:“太子殿下還未起身,昨個又那般勞累,你竟然連門也不敲就往裡麵闖?你還懂不懂規矩?”
薑荼歌垂眸,眼底露出些微笑意,剛想說話,告訴他自己先走了,晚點再過來,就被程劍狠狠瞪了一眼。
然後她便看見程劍又轉頭,一雙冷眸瞪著程林,繼續教訓道:“這個女人是你什麼人,用得著你來如此恭敬順從?你不要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你是太子殿下的近侍,可不是薑大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