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荼歌也沒想到薑疏樓大晚上不在清越居內,聽周嬤嬤的意思,那個叫芳綾的婢女應當跟著他。而且七餘比她先走一盞茶的功夫,按理說應該早就來過清越居了。可是她初見到周嬤嬤與陳氏便看得出來,她們都未曾見七餘來過,那麼七餘又去了哪兒呢?
“你們先彆急,這是在府內,三弟應當不會有事。”薑荼歌安撫了一聲,然後扭過頭來吩咐秋心,道:“你先不要聲張,回宴清樓去,讓院裡的人都去尋三少爺,找到了就來清越居。”
“奴婢明白,奴婢這便去。”秋心神色肅穆的點了點頭,剛要轉身往外走,屋內陡然響起一陣稀碎的腳步聲,步履飛快。薑荼歌眯了下眸子,突然伸手攔了秋心一把。
就在此時,門忽然從外麵被推開了。
屋外急匆匆走進來一個女子,麵色焦急。從她都顧不上敲門來看,應當是出了什麼大事。陳氏幾乎立刻就瞪圓了眼睛,她雖然不認識突然闖進來的女子,但是這是清越居。能這般急切匆忙的趕過來,定然是三少爺有關的事。
薑荼歌陡然看見七蘿闖進來,不由得一愣。七蘿剛要說話,一瞧見站在眼前的薑荼歌與秋心二人,也是一怔,幾乎是脫口而出:“大小姐你怎的也在這兒?”
“七蘿你這般急切的闖進來,可是出了什麼事?”薑荼歌凝著七蘿道。
“是不是三少爺出了什麼事?”陳氏也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七蘿這才注意到坐在榻上的陳氏,看到陳氏那張形容枯槁的麵容時,她不由得露出一抹驚訝之色,有些話卡在嗓子中倒不知該不該說了。
薑荼歌瞧著七蘿的神色,也看出了一絲不對勁,她瞟了陳氏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七蘿也跟著看了陳氏一眼,聲音壓的更低,急迫道:“方才三少爺不知怎麼跑去了宴清樓,然後突然就墜進了湖裡……”
薑荼歌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麵露不安道:“三少爺可有事?”
七蘿搖了搖頭,低聲道:“還好七餘及時趕到,將三少爺撈了起來。他已經去請大夫了,讓奴婢過來稟陳姨娘一聲。”
既然出了這種事,自然應當告訴生母知曉。她也明白七蘿的顧慮,畢竟事兒出在宴清樓。而陳氏又是這樣一副病容,萬一再著急犯了病可怎麼是好。但是眼下七蘿都過來了,她也不能瞞著陳氏。
“陳姨娘,三弟在我哪兒呢。”薑荼歌如實道:“七蘿方才說三弟去了宴清樓,墜入了湖水之中。不過我院裡的七餘及時將三弟救了起來,現下已經去請大夫了。您若是不放心,可以隨我一道回宴清樓去看看。”
她將所有的話都挑明了講總比陳氏在心裡瞎猜要好。聽七蘿的意思,應當隻是墜了湖並沒有什麼大礙。遮遮掩掩的,反倒不好。
更何況今夜這般巧合,她這邊剛要尋薑疏樓,薑疏樓便在她院兒裡墜了湖。且不說宴清樓與清越居相隔甚遠,單單就薑疏樓墜湖一事便甚是蹊蹺。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墜湖。而且她讓人修葺的湖周圍都很妥善,不可能存在踩滑跌進湖裡的事兒,除非有人故意推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