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疏凜一聽此事與薑荼歌有關,當即也顧不得旁的,玄書話音未落,他便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福坤就在前院的客室候著,聽見步履聲,他剛剛抬頭看去,便瞧著薑疏凜神色凝重的奔走而來。
福坤看著他的神情,隻覺得有些淩厲。他剛要俯身行禮,薑疏凜便三步並作兩步的行至他麵前,一把扶住他的雙臂,急切問道:“我妹妹怎麼了?!”
薑疏凜雙眸圓睜,一雙星眸不怒而威,語氣緊張凝重,倒像是出了天大的事一般,倒是將福坤駭了一跳,連忙擺了擺手道:“大少爺莫急,大小姐無恙。”
薑疏凜聞言,才察覺自己失了儀態,連忙放開福坤。但他眼中的擔憂並未因著福坤這句話而減輕半分,若他不能親眼見到小妹安好,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的。
福坤也不敢隱瞞耽擱,不待薑疏凜發問,便連忙主動稟道:“今個兒大小姐回來,相爺早早便安排了老奴去接大小姐前往書房。二人原是相談甚好,不知怎的,大小姐忽然提及了她遇刺一事,二人便爭執了起來。大小姐情緒激動,便讓相爺休了大夫人,還對相爺說了甚多以下犯上的話。相爺一時氣急了,便讓老奴去取了荊條,說是要對大小姐動用家規。”
福坤麵露苦色,歎了口氣,繼續道:“老奴原想著此事若是大小姐服個軟便也過去了,可大小姐的脾氣性情您也是知道的。相爺說她罰她,她便抬出了魏國公與皇後娘娘來壓相爺,又以太子之時相脅。相爺大怒,便讓老奴去通知各院的主子們去書房,要當眾用家規懲戒大小姐。”
“老奴想著此事若是大少爺出麵調和,或是還有轉圜的餘地。老奴便不敢耽擱,第一時間來通稟大少爺。還請大少爺快隨老奴走一趟吧,老奴生怕大小姐再說出什麼驚天之語,再激怒相爺。”
薑疏凜聽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他怎的也沒想到他這個素來情緒冷淡的妹妹,還會與人爭執,而那個人還是他們的父親。她這般頂撞他,隻怕這一次父親不是開玩笑,當真要處罰她。
“有勞福管事走這一趟,這份恩情,疏凜記下了。”薑疏凜說著,便稽首拜禮,神色感激。
福坤連忙扶他,急切道:“大少爺切不可這般說,先前先夫人在世時,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老奴也幫不上什麼,唯有來傳個信。大少爺快隨老奴走吧?”
當年若非魏夫人替他母親請了明醫,又賜了名貴藥材,他的母親又如何熬的過那年夏至。如今雖然生母已死,可是這份恩情,卻足以讓他銘記一生。
薑疏凜抬眸看了福坤一眼,不再多言,遂點了點頭,隨著福坤疾步向著薑華盛的書房方向奔去。
張嬤嬤躲在庭院的樹後,時不時有蚊蟲叮咬兩口,她煩躁的拍了拍,卻陡然聽見遠處有疾步聲傳入耳中。她連忙止了動作,望聲音的來源瞧去。
此時月色正濃,她躲在樹後以做遮掩,偷偷翹首看了看,見正是福坤與薑疏凜,二人正疾步往這邊走來。
張嬤嬤收回視線,深吸了一口氣,拎著手中的食盒緩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