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荼歌輕輕扯了扯唇角,微微地一笑。她的麵容被燭火襯的格外妖冶,如同盛開在黃泉的彼岸花一般,美得奪人心魄,卻也高冷不可侵犯,仿佛淬了毒一般,嬌美卻致命。
“父親總是記不住誰才是對薑府有用的人,薑琬音算什麼,不過是個愚蠢卻不自知地蠢貨罷了。父親也時候該看清楚了,若是他拎不清,那我便得好好提醒一下他,教他記起來,當年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爬到當朝宰相的位置的!”
薑荼歌盯著麵前的一簇火苗,它跳動著,倒映著她眼底地恨意,散發著要焚儘一切的決絕。
七蘿緘默不語,心口似乎沒什麼東西酸澀腫脹,難以言喻地悲傷湧上了她的心頭。她忽然覺得,這個秋天格外的漫長。
福坤離開宴清樓,在拱門前駐足回首,眺望著高樓上幽暗地燭火,長歎了一口氣。
今日與大小姐之間的一襲談話,他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卻又想不通透。可他心裡卻沒來由的開始惶恐難安,他總覺得似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
薑華盛在屋內來回地走著,神色儼然不耐煩到了極點。周遭的氣壓都格外低沉,大大小小的侍女小廝都屏息而立,不敢發出些微響動,生怕一個行差踏錯,便惹丞相大人不快。
就在此時,薑琬音屋內的婢女快步從正屋中走了出來,入了暖閣便拜倒在地,嗓音頗有幾分激動,道:“相爺,三小姐醒了。”
薑華盛倏然頓住腳,睨了那婢女一眼,沉聲問道:“三小姐的傷勢如何了?斷腿可否醫治妥當?”
陛下此次命順天府拿人,時辰尚早,並無幾人知曉。去接人的馬車,也未曾掛著相府的牌子,又是晚間,恰好避開的人多眼雜之時。
若是讓諸位同僚知曉他的次女竟然要縱火燒死她的長姐,亦或是長姐竟下令打斷了自己親妹妹的雙腿。這種事若是流傳出去,不僅僅是毀了薑荼歌二人的清譽,更多的是等著看薑家倒台的笑話。
他出身不好,如今一躍當上一朝宰相,本就有許多人心生不滿,妒忌仇視,上趕著要看他們薑家的笑話。若是他薑家此等醜聞傳了出去,隻怕——
不!他絕不能有個成了殘廢的女兒!
薑華盛地麵色沉了沉,那婢女以為是對她有所不滿,當即麵色一白,吞吞吐吐道:“諸位大夫都竭力醫治,說是隻要三小姐修養得當,腿傷不會有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