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大小姐從衢城回來時,給老夫人送東西時撞上四小姐,那時四小姐便是故意打碎了那個東西,還動手打了珠玉,故意挑釁大小姐。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讓大夫人以為她沒有心機,莽撞愚笨,如此大夫人才不會將她視為眼中釘,四小姐才能在相府中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那時大夫人掌家,她唯有裝出與大小姐極不對付,才能得到大夫人的賞識庇佑。如今大夫人倒了,四小姐想借著三小姐掙個好名聲。可是不知怎的,習春總覺得事情遠沒有那般簡單,方才四小姐的笑裡,似乎還隱藏著什麼。
正當習春想不透時,她與薑琬月已然入了內。
薑琬月看了一眼屋內滿地的狼藉,不由露出一抹驚訝之色,皺眉道:“是誰惹三姐生了這般大的氣,好好的砸東西做什麼,仔細再傷了手。”
她說著,便要上前去。
薑琬音雙眸滿是血絲,麵容枯槁蒼白,全然沒有生氣。她忽然轉頭,瞪了薑琬月一眼,冷冷地道:“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麼?”
薑琬月麵上露出一絲尷尬,委屈地撇了撇嘴,說道:“三姐說的哪裡話?妹妹是聽說三姐此番遭了罪,特來探望的。先前府中便屬你我姐妹二人關係最好,若是三姐出了事,四妹我還不來探望,我還算是人嗎?”
話雖如此,薑琬月心底卻是一聲冷笑。瞧著薑琬音這般狼狽模樣,心裡不知怎麼快意著呢。她今日,撇開其他目的不談,還真就是特意來看薑琬音笑話的。
以前薑琬音沒拿她當妹妹看,她如今也不會拿她當姐姐看。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她走運了吧?
薑琬月心中得意,麵上卻未表露分毫。瞧見薑琬音將信將疑的眼神,她連忙上前,仔細看了薑琬音一眼,倏然落淚,心疼不已道:“他們怎敢下如此狠手?將你打成這樣?我要去告訴父親,定要他為你討一個公道!”
薑琬月說著,便假裝欲走,心裡卻知薑琬音定然會拉住她。
果不其然,薑琬音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冷聲道:“不許去!”
薑琬月腳步一頓,轉過身不明所以地看著薑琬音,眼角還掛著淚珠,一副極為心疼薑琬音的模樣,委委屈屈地道:“為什麼呀?三姐,你都傷成這樣了,難不成就這麼算了嗎?!”
“不!”薑琬音咬了咬牙,恨聲道:“我絕不會就這般算了!”
薑琬月點了點頭,垂眸遮住眼底得逞的笑意,麵上卻裝作懵懂模樣,歎道:“可三姐如今這狀況,想必什麼也做不成了,又該如何是好啊?”
薑琬音卻突然靈台清明,從薑琬月的話裡聽出了一絲彆的意味。
她冷冷地盯了薑琬月幾眼,忽然道:“你們先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是,三小姐。”屋內的婢女連忙退了出去。
習春看了薑琬月一眼,遲疑了一瞬,也跟著退了出去。屋內頓時隻剩下薑琬音姐妹二人,一時間屋內格外寂靜。
“四妹今日不光是來看我的吧?”薑琬音冷冷地打量了薑琬月兩眼,看的薑琬月心裡發毛。
“三姐這是什麼意思?”薑琬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之態,不解道:“四妹聽說三姐病了,是特意來探望三姐的呀。三姐知道我笨,若是有什麼不周之處,還望三姐不要跟妹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