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管事說的極有道理,那來人,將餘嬤嬤押下,同罰二十棍!”薑荼歌揚聲喚道。
餘嬤嬤臉色一白,惱恨地瞪了褔忠一眼,從一旁站出來道:“如今還沒定老奴的罪,副管事便迫不及待往我身上潑臟水了?你那侄子什麼德行大家都知道,誣賴我便也就罷了,偏你還不好好管教他一番,竟要助紂為虐不成?為了將自己的子侄摘乾淨,竟往我身上潑臟水?我呸,還真是一家人,一樣的黑心肝!”
褔忠這時候也顧不得臉麵了,大聲囔道:“我黑心肝?不知是誰用心歹毒,欺辱我侄子年幼不懂事,挑唆著他犯錯。如今出了事可倒好,想著把這事推的一乾二淨,好獨善其身,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大小姐慧眼如炬,定然能查出幕後指使,到時你再說自己清白吧!”
餘嬤嬤哪能聽不出他話裡帶刺,剛要出言反駁,薑荼歌卻陡然揚手,猛地將自己手中的茶盞朝那二人摔了出去。
那茶盞裡麵還剩餘了半盞溫熱的茶水,潑灑出去。餘嬤嬤就站在薑琬音身側,褔忠站在她跟前兒,三人一道被水濺到。那青瓷盞順勢砸到地上,碎瓷片飛濺,嚇的餘嬤嬤跳了腳,趕緊避來了避。
“住口!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們像潑婦一般吵吵囔囔?再吵下去,一律掌嘴二十,發賣出去!”薑荼歌麵容陰沉,眼底流轉著怒火。餘嬤嬤與褔忠互相瞪了一眼,卻都被薑荼歌的模樣鎮住,不敢再吵下去。
“長姐好大的威風。”薑琬音話裡帶刺,唇畔漾起一絲譏諷:“父親與祖母尚在,這府裡何時由長姐主事了?不問緣由便要打要殺,實在是難看了些吧?”
說著,她又抬頭看了餘嬤嬤一眼,說道:“既然長姐要罰你,你就該受著,做什麼吵個沒完,平白叫人羞辱。”
餘嬤嬤是不想挨這板子,但薑琬音既然發了話,她也就隻能受著了。
“是,老奴明白了。”
褔忠見餘嬤嬤妥協,可那邊小廝已經扶著福寶將他摁在了長凳上,另一個小廝正要取過板子,他頓時心一橫,跪了下去,懇求道:“老奴自知福寶犯下大禍,理應受罰。可老奴這一生無兒無女,隻有這麼一個侄子養在膝下,還望大小姐看在福寶尚且年幼,不辨是非的份上,就讓老奴代替福寶受這二十棍吧。畢竟也是老奴教導無方,才讓他變成如今這樣,實在是老奴之過,求大小姐成全。”
“既然副管事如此說了,若是我不答應,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薑荼歌淡淡道。她看了眼躺在長凳上的福寶,半合著眼,看起來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沒了精神。她心下不由感歎,這樣一個不爭氣的侄子,虧得褔忠願意如此護著,若是換了旁人,那裡還會管他的死活。
“老奴謝大小姐成全。”褔忠叩首,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蹌,卻又顯得堅定。他走到福寶麵前,已經有人將福寶架了起來,放到一旁的地上。薑荼歌掃了一眼,吩咐道:“把他潑醒。”
七霖快步走到院中的水缸前,拿了個瓢舀了一瓢涼水,端著走到福寶麵前,朝著臉潑下。福寶嗆得立即睜了眼,坐起身來咳了起來。
薑荼歌收回視線,吩咐道:“行刑吧。”
“是。”小廝應和道,手上握緊了板子,神色顯得有幾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