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騫,蹙眉道:“可她若隻是失血過多,怎會如此虛弱?”
周騫說道:“大小姐是女子,女子本就比男子體弱,大小姐方才又經曆了一場大戰,所以才會虛弱一些。殿下不必過於憂心,微臣一會兒便給大小姐開些補血的方子,定會讓大小姐早日痊愈。”
見他說的篤定,不似說謊的模樣,李玉琊這才信了。
然後便親著抱著她,將她送回家房內,並命周騫就住在隔壁的暖室,隨時候命。
長史府內傷亡慘重,丫鬟仆從死傷無數。周騫寫下方子後,便又去長史府內的藥室內抓了藥。得知是給薑荼歌喝的,高淑蘭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親自去小廚房熬了藥送來。
李玉琊沒有離開,一直守在薑荼歌身邊,見她喝下藥後,沒一會兒就沉睡過去。
周騫與眾人都勸他早些回去休息,可李玉琊哪裡放心得下她,硬要在榻邊守著。
最後還是周騫說大小姐如今體弱,怕被傳了疫病什麼,李玉琊這才想起自己的身子狀況,也不敢多待,回了自個兒屋子。隻是吩咐七沉與程劍幾人悉心守著,若是有事便儘早來稟他。
薑荼歌確實累極了,差點昏睡過去。但她知道這毒不能再拖下去,這才裝睡,將李玉琊騙了過去。
他走了約莫兩刻鐘的功夫,薑荼歌便聽到門前有人敲了敲門。
她動作緩慢地起了身,穿上繡鞋,有些踉蹌地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周騫提著藥箱站在門前,而程劍與七沉二人互相站在一旁。
程劍盯著她二人看了看,眸光微寒,“大小姐為何要支開殿下獨自見周院正?”
此刻薑荼歌中毒已深,不僅僅是眼下,就連嘴唇都有些發紫,雖說沒有月色,四周燈火昏暗,但在白茫茫的大雪折射下,程劍還是看清了她難看的臉色。
“你中毒了?”程劍立刻收起那副冷漠的神情,震驚地從倚靠著的柱子上起身,想要靠近看看清楚。
“咳咳...”突如其來的寒意讓薑荼歌感覺渾身如刀刺一般,她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咽下嘴裡的血,輕聲哀求道:“程劍,不要告訴他。”
程劍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不該瞞著殿下的,你若死了,他餘生該有多自責!”
薑荼歌輕笑了一聲,莞爾道:“你再攔著周院正,我可真要死了。”
說著,她便踉蹌了一下,險些摔下去。程劍看得心驚肉跳,下意識要去扶她,便見她扒住了門框,又站穩了一些。
程劍算了算時辰,臉色並不是很好。他不知道薑荼歌何時受得傷,但是殿下隻知道她受了劍傷,不知她中毒,應當是見到殿下之前。那麼她中毒之後,還在與刺客相鬥,這樣隻會催發毒素蔓延。她又忍耐了這麼久,此刻隻怕中毒已深了。
“還請周院正仔細替她解毒,彆讓她死了。否則殿下知道,我們誰也活不了。”
“我知道。”周騫臉色也不是很好,想來也知道太子對大小姐的態度,她若是死了,自己今晚撒的謊,足夠太子摘了他的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