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頭昏腦漲,能夠保持清醒已經是鋼鐵一般的意誌,瘦不瘦的,羅比那個混蛋覺醒騎士偉力後不也瘦的皮包骨頭?
他鼻子輕嗅。
有點香。
雖然騎在馬背上很是顛簸,但萊因哈特總算鬆了一口氣,心思也漸漸沉了下去,希望他回到要塞的時候,能有一些人活下來。
帝國的支援趕到,三支萬人規模的步兵軍團,兩支整編四十人騎士團,甚至有一位天空騎士親自坐鎮。
攻入霜火要塞的深淵惡魔,沒能堅持住二十分鐘,潰敗的一瀉千裡!
回到要塞後,萊因哈特不顧身前騎士的阻攔,急忙跳下馬往先前他和要塞守軍分開的地方跑去。
定罪魔和士兵的屍體堆積如山,一條條血河彙聚在城牆之下。
安婕騎士的屍體早已不見。
萊因哈特隻在地上找到一件被鮮血浸成暗紅的殘破血衣,他半跪在地上,死死攥住這件安婕騎士的衣服殘片,怒目切齒,仇恨與怒火生根發芽,不斷在血管中蔓延。
即使他很久很久以前,已經接受了現實的殘酷,即使他在橋頭親眼目睹了一切,但在回到要塞的路上,萊因哈特的心中還是保有一絲的幻想。
那位在訓練營庇護他整整三年的騎士大人...或許還活著。
但手中冰涼的血衣,在他耳邊無聲訴說著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定罪魔嗜血的凶殘習性,死在它們手中的騎士注定不會有一個完整的結局。
萊因哈特麵無表情,沉默的直起身體,如果現在有一隻定罪魔站在他的麵前,哪怕是再次激活騎士偉力會給他留下難以愈合的重傷!他也要親手撕了這群肮臟的野獸!
不。
他要親手宰了多特蒙德,那個殺了安婕騎士的雜交混蛋!用它肮臟的血,祭奠死在這場浩劫之中的每一位同僚!
他要砍下多特蒙德的腦袋,插在安婕騎士的墳墓前,緬懷這位英勇犧牲的偉大教官。
他要讓西頓背後的人,為此付出慘重代價!
帝國的支援部隊重新奪回要塞,短暫的宣告這場戰爭的結束。
後續進入要塞的步兵軍團在長官的指揮下打掃戰場,清點死亡與重傷的人數。
細碎的飄雪終日未停,在北地的蕭瑟的寒風中打著卷,落在萊因哈特的頭頂,融化,凍結。
他聽到有腳步聲停在身後。
“節哀順變。”
萊因哈特起身看過去,先前帶他上馬一路狂奔至要塞的瘦削騎士,抬手摘下頭盔,露出一頭醒目的火紅碎發。
“你的傷勢嚴重,我不放心,所以跟過來看看。”
鼻息在她的麵前凝結成靄白的霧,鼻梁兩側有一些細小的雀斑,棕色眼眸談不上清澈,但也不是太過滄桑。
她的嘴唇微微發白,乾裂,靠近右嘴角的部分有傷口愈合後的疤痕。
或許是對萊因哈特的哀傷與怒火感同身受,她的聲音直率而坦誠。…。。
頭盔夾在臂彎裡,細眉微皺,似乎是看出來萊因哈特的年紀不大,她先是看一眼遠處慘烈異常的屍體堆,不經意的說道,“戰死沙場是一位騎士的光榮,年輕的騎士。”
如果真的是光榮的戰死沙場,萊因哈特或許會憤怒,但一定不會這樣的怒火中燒!
女騎士的安慰或許是好意,但她的聲音至在這一刻聽起來是如此的刺耳,仿佛是那個在背後操縱一切之人的低聲嘲笑。
萊因哈特起身看一眼這些來的恰到好處的援軍,沉默的向要塞內部走去。
女騎士能感覺到埋藏在這少年騎士內心深處的滔天怒火,但她不理解這樣的怒火是從何而來。
或許那個犧牲的人,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阿爾布蕾希!隊長正在找你,立刻過去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