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配完藥出來,看到王營長還呆站在原地等她,頓時詫異道:“王營長,您這還沒走啊?”
王營長回過神來。
既然賀詩雯不想給他做手術,那他現在能指望的人也就隻有白英了。
王營長很快就做好了決斷,見到白英終於肯答應自己了,他急得直搓手,“白同誌,你看這個……我的傷還沒好,什麼時候能再給我針灸一下?我可以額外出醫藥費!”
“這樣啊……”
白英打量了下王營長。
王營長現在可算是有個求人辦事的態度了。
見到王營長終於認清了現實,白英說不高興是假的,但是……
白英忽地勾唇一笑,“誰說我要答應給你針灸了?”
王營長一愣,“你你你……”
一時間,他的大腦有點宕機。
難道白英沒有答應嗎?
沒有的話,為什麼要把他的治療情況說得那麼詳細,給了他一次次的希望,卻在現在給予他痛擊?
白英這一句話,直接給王營長整得沒脾氣了,挺大一個老爺們,竟然委屈的眼圈直泛紅,好似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
“嗬!”見此情況,白英倏地一笑,“王營長,我這跟你開玩笑呢,你咋還就當真了呢!誰說我不幫你治了?畢竟我現在是軍醫,隻要你還在部隊一天,我就得給你治一天病,不是?”
王營長不太相信,反複確認道:“真的?”
講真,他有點兒信不過白英了。
“真的不能再真了!”
白英招呼王營長到裡屋裡的病床上趴下,隨即就如願以償地給王營長把銀針都紮上。
絲絲縷縷的癢、麻、疼感反上來,王營長反倒覺得有幾分暢快,不由得長出了口氣。
可算是舒坦了……
等到針灸的時間結束,白英卻沒有要拔針的打算。
王營長覺得有些奇怪,正要開口發問,就聽頭頂上方忽然響起了白英的聲音。
“王營長吧,你看咱們也算是朋友了,我就不收你什麼醫藥費了。”白英的手指輕撚著銀針,一副欲拔不拔的樣子,語氣也多了幾分幽幽的詭異感。
“……”
本能的,王營長感到了不妙,他遲疑道:“你有什麼要求直說,如果不違反紀律的話,我會考慮考慮。”
儘管意識到自己被威脅了,王營長也不敢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太凶,沒辦法,針還在他身上紮著呢!
要是白英不給他取針,誰還能給他取?
他可不想變成個刺蝟,以後晚上再也沒法躺著睡覺。
白英被王營長的識趣給逗樂了,“我怎麼可能會讓王營長你做違反紀律的事情?我就是有個小小的請求而已。”
“讓我做什麼?”
“簡單!”白英眼底閃過一抹狡黠,“要是王營長你手底下的人對沈傲不服,你幫著他說句話就是了。”
她能預料到,沈傲這次提乾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氣,楊明武就是其中一個!
既然楊明武在王營長手底下當差,那他乾什麼事情勢必都會經過王營長,有王營長壓著,楊明武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再說了,她壓根也不打算跟王營長交惡。
畢竟她和沈傲還要在這兒生活,王營長又是這裡的老人了,勢力盤根錯節,沒必要沒事找事跟他對著乾,冤家宜解不宜結。
“就這樣?”
王營長感到不可思議極了。
他還以為白英是打算托他給親戚安排工作、或者是做一些規則紀律不允許的事情,結果就這一條?隻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
“嗯,我還能有什麼彆的心願呢?當然是希望我對象能在部隊站穩腳跟,少些人針對他。”
白英說著,也沒有再硬逼著王營長給她下什麼保證,直接就給王營長把頸肩後背上的一大片銀針給取了下來。
王營長緩緩坐起身來,神情複雜地打量著白英,最後長出一口氣。
“放心,你的這個條件這個我答應了。如果一個療程結束後,你真能治好我的舊傷,醫藥費我也會額外付。”
“王營長真是太客氣了,”白英笑眯眯道:“那慢走,明天這時候再來醫務室。”
“……知道了。”
王營長穿好衣服下床離開醫務室。
走出醫務室的時候,他的心情相當複雜,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想錯了?
白英和沈傲這對夫婦不光本本分分的,甚至在各自擅長的領域也相當有能耐。
那他為啥要針對他們呢?
猛然間,王營長想起沈傲剛進部隊的第一天,他手底下最信任的連長楊明武來辦公室找他,吞吞吐吐地談及了之前和沈傲的恩怨。
在楊明武的講述中,沈傲分明是個桀驁不馴的勞改犯,因此他也就先入為主,對沈傲有了不好的印象……
“這個楊明武!看著正正經經的,怎麼一肚子壞水!”
王營長皺了皺眉,眼底浮現出幾分厭惡之色。
——
醫務室。
白英在這兒跟侯一鳴值班了一下午,處理了幾個因為訓練受傷的戰士。
賀詩雯全程神遊天外,啥都乾不好,給人掛個水都能把針紮人家指甲蓋裡,好懸沒把剛入伍沒多久的小戰士疼哭。
侯一鳴對賀詩雯又少不了一通冷嘲熱諷,賀詩雯一反常態,連回懟都沒回懟一句。
這十分不賀詩雯。
侯一鳴覺得光自個兒一個人輸出也沒意思,便擺了擺手開始趕人,“行了行了,看在你之前出任務受到驚嚇的份上,今天就先算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準時來值班。”
賀詩雯剛要邁步離開醫務室,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又道:“明天我也不打算來了。”
“賀詩雯!”侯一鳴驟然發怒,“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啊!當這裡公廁呢?拉完了想走就走啊?”
賀詩雯抿了抿唇,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明天想請個假……”
侯一鳴冷笑道:“你看我像假不?”
“不是……我真有事兒!”
“你能有啥事兒?是紅事白事還是黃事啊?不說出個五四三二一,彆想讓我給你批假!”
“那我不找你批!”
賀詩雯突然想起醫務室又不止侯一鳴一個軍醫,連忙將視線投向正收拾東西準備到點下班的白英身上。
“白英,你來給我批假!”
“啊?我嗎?”
白英指了指自己鼻子,滿臉的不可思議。
賀詩雯不是最討厭她嗎?咋還求到她頭上了?
想起明天的日子,白英微微皺眉,難道賀詩雯請假是想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