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剛忙活完一陣兒，端著麵從廚房出來，正好聽到陳兄打趣地說道：“秦掌櫃，你這還沒參加科舉呢吧？”
秦牧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啊，今年年末才考。”
陳兄拍了拍桌子，笑得眉飛色舞：“那不如到時候我借你一匹好馬！再弄套華服，騎著馬去考場，氣派得很！那些嘲笑過你的童生們，見了你必定腸子悔青，爭相攀附。到時候院士的兒子給你牽馬，縣令的千金給你送茶，場景多美！”
秦牧一臉黑線：“陳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陳兄擺擺手，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道：“話本子裡不都這麼寫的嗎？什麼‘寒門學子金榜題名，眾人俯首稱臣’，還有‘狀元郎怒斥負心女，一擲千金將寒屋變豪宅’之類的情節。”
秦牧忍俊不禁：“陳兄，看些勵誌的書不好嗎？你這腦子被話本子占滿了吧。”
陳兄毫不在意地擺手：“這年頭哪有比話本更熱鬨的故事。對了，秦掌櫃，你若考中，怎能少了慶功宴？你若願意設宴招待，到時候如何通知鄉鄰？”
秦牧一聽，倒認真起來：“確實需要想想法子。若我那日能早些結束考試，晚上開門接待，倒要提前告知才是。”
陳兄聞言，拍案而起：“秦掌櫃，這事包在我身上。如今書院街的街坊們都聚在那‘天成食坊’的話題上議論紛紛，你隻需托人寫下告示，掛在食坊門口或吩咐沈老漢吆喝兩聲，保準消息傳遍。”
秦牧點頭應下：“如此，多謝陳兄提醒。”
陳兄哈哈一笑：“客氣什麼，等那日我必定第一個來捧場！到時候可得給我上一碗招牌雞絲麵，切記要多加雞絲，我最近可得補補身！”
秦牧最近深感時間寶貴，每耽誤一日營業，便如割肉般心疼。今日一早，他便忙得腳不沾地，因為坊間傳言天成食坊今日會上新一款雞絲麵，許多街坊鄰裡紛紛趕來一嘗為快。
午時剛過，天成食坊已然人滿為患，隊伍排到了街對麵。秦牧將一碗碗熱氣騰騰的湯餅放到廚房與前堂的隔斷處，根本不用自己端出去，顧客便自覺取走。
能找到座位的便坐下細細品嘗，找不到的乾脆在門口或牆邊站著，將湯餅三兩口吃完，隻為解饞。隻要滋味足夠，食客們在其他方麵的忍耐力仿佛無限高。
“哎，秦掌櫃，您有空能不能寫個做法出來啊？我也好在家學著做。”
“是啊，這湯餅的味道可不是家常能做出來的，尤其是這新鮮的雞絲麵，鮮得讓人舌頭都打轉。”
“還有羊肉湯餅，鮮香濃厚，那湯頭真是熬出了骨髓的精華。”
“要是能學一手，那真是全家口福啊。”
聽著這些話，秦牧一邊忙著擀麵，一邊笑道：“在座的可有家廚不怕費事？這羊肉湯餅和雞絲麵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做出來的，要熬高湯，要慢燉，沒兩三個時辰，真做不出這滋味。”…。。
話音剛落，前堂傳來一陣嘈雜聲。秦牧探頭一看，排隊的人群中一陣哀嚎。
“秦掌櫃，這雞絲麵還有沒有啊？”
秦牧抱歉地說道：“各位稍安勿躁，雞絲麵隻剩最後五碗了，後麵想吃的可能隻能點羊肉湯餅了。”
話音剛落，隊伍裡立刻響起一片哀歎：
“這就沒了？我排了快半個時辰呢！”
“秦掌櫃，下次能不能多備些食材？才剛過午時便售罄，這可讓人如何是好？”
秦牧望著麵前案板上剩下的半塊麵團，再看看堂外排隊等候的六位食客，眉頭微皺。
今早備下的八珍鹵與雞絲湯麵，竟已全部售罄。他原以為準備了足夠的食材，卻不料今日的食客比昨日還多，眼下竟連番茄雞蛋湯餅都賣空了。
此刻，門外的幾位食客已顯焦急，紛紛說道：
“秦掌櫃，我們從東街趕來，隻為嘗上一碗湯餅，怎能空手而歸？”
“是啊，掌櫃的，哪怕有些簡單的，也好過餓肚子。”
“馬上就得回鋪子了，再換地方怕是來不及。”
秦牧歎了口氣，低頭看了看案板上的麵團。隻剩這點麵，連湯餅的分量都湊不足，何況沒有澆頭，便是煮出來也無法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