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接近而立之年的東北糙漢,開了情竇,有點迫不及待了。
在他的眼裡,看著是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兒,實際上卻是一隻極具誘惑的鉤子。
他先是不動聲色的抬眼觀察一圈,見大家都專心乾飯,沒人注意到他,心中暗喜。
周南川臉上維持著一成不變的淡然,但那隻閒著的大手卻悄眯眯的抬了起來,在大家夥的眼皮子底下,膽大包天的蓋住桑榆的小手兒。
他是左右撇,做這個動作需要的,隻是把右手的筷子挪到左手。
潘珍看到他筷子換手,也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多想。畢竟,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周南川的動作很輕,沒有人發現,卻也很堅決。
當肌膚相接觸的一刹那,仿佛一股電流,從掌心一直上傳到心臟,然後在四肢百骸擴散開來,通體舒爽,心靈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就像一個在沙漠旅行已久的人,突然來到水草豐美的綠洲。那種滿足,無法用語言表達。
桑榆隻覺手背一暖,本能的垂眸,結果臉騰地紅透了。
她無論如何沒想到,堂堂周大隊長,會在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來牽她的手。
這,這,這!
她反應迅速的握緊拳頭,直接把手往回拽,嗔怪的瞪周南川。
回來的道兒上剛嘮完牽手的事兒,咋還這麼乾呢。
讓孩子和四嬸兒看著,成啥事兒了!
可周南川是啥人呢?常年的訓練加、繁重的體力勞動,以及風雨無阻的自律鍛煉,他那雙手有著鐵鉗一樣的力度。
大手就輕鬆的蓋著,就讓桑榆拚儘全力,也沒能把手抽回去。
男人和女人,在體力方麵,差距大如天塹。
桑榆有點急了,用目光朝著他無聲怒吼,“放開。”
“彆動。”周南川唇角含著不易察覺的弧度。
桑榆窘迫不已,在桌下和周南川打拉鋸戰,“放手。”
“就不放。”
這是周南川嗎?這簡直就是個賴皮啊!
桑榆有一種無力感,又羞得抬不起頭,剩下的三分之一大餅子,說啥都吃不下去了。
兩個人在桌下,你來我往,誰都不肯讓步,桌麵上的人吃得津津有味,根本不知道桌下的波濤暗湧。
“咋撂筷兒了呢?再吃點兒,最近這段兒小榆瘦不少。”
因為大棚的事,她是累心又累身,臉上的嬰兒肥都沒了。
潘珍拿起她的碗,又給她盛了一碗白菜湯,“再喝點兒,今年的土豆賊麵,麵得出星子,最適合做湯。”
長輩給盛湯,小輩的一定要雙手去接。
這是禮貌,也是對長輩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