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說的是身份的事嗎?他說的是被扣麻袋。
是他一大早就被人扣麻袋,打成個癟犢子樣兒!
“村長,早上有人扣我麻袋,就用的這塊麻袋。我確定是周南川乾的,他的腳步聲我聽得出來,和彆人不一樣。他把我打傷了,這是犯罪,他得負責。”
正在這時,李紅梅在外屋地扯著脖子喊周長山吃飯,口氣頗有些不耐煩。
她最近看陳桑兩家人,格外不順眼,尤其是陳立明,昨天那事氣得她在中午飯都沒吃好。
今天一大早,他又來她眼皮子底下晃悠,煩得她就差開口趕人。
周長山應了一聲,把煙袋鍋在腳底敲乾淨,抬眼撩了一下陳立明,“立明啊,你一個有文化的年輕人,做事得穩當點兒。南川是啥人,全屯子都知道。誣陷這事兒,說大了,也是要蹲巴黎子的,知道吧。”
“不是,周叔,”陳立明急了,扯住欲要下炕的周長山,“你這話啥意思呀?就是周南川,我還能誣賴他是咋地,我也不是那人啊。”
特麼地,你要不是那人,天下就沒有那人了,真好意思說。
周長山終於被他磨火了,一把甩開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數落他,“你這是當周南川傻,還是當我傻?周南川扣你麻袋揍你,會用你家的麻袋嗎?說話做事前,先過過腦子。行了,回去吧,彆在我這鬨騰。”
陳立明下意識的看向扔在地上的麻袋,隻見露在上麵的那邊,用黑色的碳寫著三個大字:陳家昌!
他瞬間懵逼,有點不知今夕何夕。
拎了一道兒,根本沒發現麻袋上邊還有名字。
明明是受害者,如今因為這個名字,竟變成個誣陷者。
他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為啥麻袋片子上會有他爸的名字。而且他很確定,那就是他們家的麻袋,因為那勾勾巴巴的字兒,一看就出自他爸之手。
陳立明有種百口莫辯的憋屈感,但還想掙紮一下,“叔你聽我說,真的是周南川。”
雖說他也解釋不清為啥麻袋片子上寫著他爸的名字,但是他挨揍是事實、施暴的人是周南川也是事實啊。
為啥村長就不信他呢?
那能為啥,因為他人品差唄。
告狀的結局,被周長山拎著脖領子,給扔到門外去了。
*
臘月二十九下午,好消息終於來了。
林春花犯投放危險物質罪,被判四年有期徒刑。由於周南川身份特殊,她這屬於重判。
張二柱子猛強奸未遂罪,且因受害人是殘疾人,屬於情節特彆惡劣的,判了七年。
這個時候的法製非常嚴,也算是給受害者一個公正的交代。
潘珍聽說這個消息,坐在炕頭狠狠的哭了一場。
她心裡深深的明白,自己是個農村婦女,啥能耐沒有,要是沒有周南川和桑榆,她女兒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桑榆聽四嬸兒哭心裡也不得勁兒,坐在灶台前悄悄的跟著抹眼淚。
她這人兒吧,眼淚窩子淺,就看不得彆人哭。
當然,這個彆人也是分人的,桑小晚哭過、陳立明也哭過,她反正沒啥感覺。
周南川安慰了一會兒潘珍,發覺屋兒裡沒有桑榆,趕緊出門找。
如今的他呀,時時刻刻想要桑榆在眼皮子底下,離開一會兒,都覺得心裡頭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