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田永豐心中憋著一口氣啊。
那口氣,不相信那個路途中幫他推車的人,那個會出手幫難民的人,會是這樣的人。
他忍痛從床上下來,身邊連忙有人扶住。
田永豐從衣服裡拿出一個錢袋子,遞給了他商隊的副手。
“這些錢,你們拿著,先回家去。”
“那田大哥你呢?”
田永豐搖搖頭,“我不回去,我要討回一個公道。”
無論眾人怎麼說,田永豐就是不回去,隻是把那些僅剩的銀子,分發給商隊中的其他人。
不能所有人都這麼耗著。
商隊眾人離開之後,田永豐拖著傷,杵著拐棍,去了災民的暫住地,和災民混在了一起。
災民們看著田永豐這淒慘的樣子,都議論紛紛。
以至於這件事情在整個南州鬨得人人皆知。
讓宋懷英的名聲,在整個南州也差到了穀底。
災民徹底開始懷疑宋懷英,之前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信誓旦旦,可到南州之後,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啊。
就連給他們的施粥,也慢慢的變得清淡了,米粒越來越少,湯水越來越多。
而那位把他們帶回南州的王爺,卻什麼都不管,隻顧吃喝玩樂,討好女人。
罵聲四起。
宋懷英依舊在知府衙門悠閒自得,聽說了這些流民的反應,也隻是嗤之以鼻。
隻有一個人始終相信著。
那個眼神如狼一般的少年穀嘉平。
王妃說了,讓他幫忙施粥,讓他照顧大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無論他怎麼解釋,這些人都不相信。
逼急了的少年又露出那種像狼崽子一樣凶狠的表情,但是大概想著白雲兒說的話,要幫助這些弱小,穀嘉平到底沒有做出些什麼。
他隻是不停的解釋,對那些每一個不相信的人,不厭其煩的解釋。
另一邊,婁敬明終於放鬆了警惕。
認定宋懷英這般做派,成不了氣候的。
現在就算宋懷英再次站出來,說自己一心為國為民,是來真心賑災的,也絕不會有人信了。
又看了兩日,婁敬明終於放心下來。
婁敬明通知了周邊九個縣的縣令,私下聚集,要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一洲九縣。
一知府,九縣令。
可除了婁敬明,現場隻來了八名縣。
婁敬明臉色有些不好,“那個徐文昌,還是不肯來嗎?
就憑他小小的一個縣令,想和我們眾人一起做對嗎?
真是異想天開。”
一名縣令接話道,“知府大人,那個徐文昌不重要,早晚會被我們給整死,可是這位宋懷英,真的沒事嗎?
那可是個王爺。”
婁敬明往後一靠,悠然自在的靠在椅子上,隨意的道,“能有什麼事兒?
京都嬌生慣養的王爺罷了,最近他是個什麼樣,你們都看到了,隻要我們把他照顧好了,到時候在說南州艱難,款項也不夠,說不定他還會好心的幫我們在得到一筆賑災款。”
眾人點點頭,一個個笑容滿麵。
在場的人,全都是以婁敬明為首。
互相勾結,把整個南州,一洲九城,掌控得像是鐵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