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英殺了她的爹爹,這是真的,不是幻覺。
她必須知道這是為什麼,必須為父親做些什麼。
不能讓父親白死!白雲兒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最後看了一眼白宏遠,下唇都咬出來血,這才開始重新把這些泥土掩埋上。
她把所有泥土掩埋上,再蓋上雜草,跪下狠狠的磕了三個頭。
然後白雲兒站了起來,快速的跑開。
她找了個地方把自己清理乾淨,冰涼的水灑在臉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把血跡斑斑的雙手攏在袖中,再次回到了難民聚集地。
她找了一把匕首,是守夜的災民用來防身的。
想了想,白雲兒把這匕首放在右手的衣袖中,寬大的袖口蓋下來,看不到痕跡。
之後他打了一些熱水,敷了敷發紅的眼睛,讓自己看起來更正常些。
然後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要等宋懷英過來,宋懷英每夜都會過來看她,她要看看宋懷英會怎麼說。
說清楚之後,她要在夜裡,找機會為爹爹報仇!……今日施粥白雲兒沒有出現,大家也沒有覺得有什麼,施粥的事情經過這麼長時間,已經安排得井井有條了。
已經不需要白雲兒每日親自在場。
整個難民聚集地一片寧靜,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人知道,有一個人被秘密處決了。
之前被支開的心蕊回來了,看著自己小姐在布帳中,“小姐,我回來了,你今晚吃過粥了嗎?
我這就去給你熬藥。”
心蕊並不知道,這一天,白雲兒都經曆了些什麼。
白雲兒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心蕊就以為白雲兒已經喝過粥,就下去熬藥了。
其實白雲兒已經,一整天什麼都沒吃,她咳了幾聲,就這麼等著。
臉上神情平靜無比,雙眼的紅腫也逐漸消失,可內心的絕望越來越烈。
夜裡的時候,宋懷英果然又來了。
白雲兒攏在袖中的雙手突然握緊,右手裡,還握著一把匕首,表麵一片淡定,內心卻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宋懷英和往常一樣的走了過去,布帳裡沒有椅子,白雲兒坐在那睡覺的木板上,宋懷英就過去坐在了白雲兒身邊。
白雲兒渾身都緊張了起來。
“雲兒,我聽徐文昌說了,今日多虧你幫忙登記那些糧食,此次南下賑災,辛苦你了。”
白雲兒第一次開始排斥聽宋懷英說話,嗬嗬,今日她幫什麼忙?
她是被故意支開的,為了殺她的父親,故意支開她!白雲兒簡直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嗓子有些啞,為了不讓宋懷英發現,她用很小的聲音道,“我不辛苦,對了,我今日沒見到我爹爹,他去哪裡了?”
問完之後,白雲兒袖中的雙手握得更緊了,甚至因為太過用力,粗糙的匕首手柄,壓得手心生疼。
她卻沒有放開匕首,反而越握越緊。
宋懷英聽著這問話,神情沒有一點波動,仿佛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怎麼回答。
“對了,我正要和你說,今日你父親有些急事,便回京都了,讓我轉告你一聲,不用擔心。”
聽到宋懷英這麼說,白雲兒覺得心仿佛都死了。
她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故意擺出一副有些生氣的模樣。
“以往他去哪裡都會告訴我一聲,什麼事會這麼著急?
爹爹怎麼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
回頭……回頭看我怎麼說他一頓。”
宋懷英看白雲兒生氣,就要靠近白雲兒,要像往常一樣想要伸手,想要給白雲兒捂捂冰涼的手。
白雲兒卻轉身躲開了宋懷英,手中緊緊握著匕首,不能讓宋懷英發現她手裡的匕首,她要給爹爹報仇。
躲開宋懷英,白雲兒還在氣鼓鼓的道,“爹爹太過分了,怎麼能就這麼離開?”
宋懷英伸出的手抓了個空,也沒多想,低聲哄道,“雲兒彆生氣,還有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