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兒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暈了過去。
這樣的山穀當中,如果兩人就這麼都失去意識。
那就真會死的。
隻是不久之後,宋懷英居然醒了過來。
原來不是那蛇有毒,宋懷英之所以會暈倒,而是因為渾身上下的傷實在是太多,而且摔下山穀之後沒有休息,也沒有處理傷。
沒掉下懸崖之前,之前為了讓白雲兒平靜下來,宋懷英親手遞刀,白雲兒給了他一刀。
然後掉下懸崖,渾身是傷,咬牙救人。
因為水底的壓力七竅流血,傷了耳朵,聽不到聲音了。
宋懷英可謂是傷痕累累,可這樣的情況下,他卻全副心神都放在如何救白雲兒,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回事。
此時被蛇咬了一口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又被白雲兒刺了一刀。
仿佛後世的白英受了多少傷,曾經多麼傷痕累累,都要讓宋懷英一點一點的還回來。
“雲兒!”
醒來之後的宋懷英,第一反應就是喊白雲兒。
確定白雲兒並沒有出事,隻是暈過去了,宋懷英才鬆了一口氣,癱軟在地。
耳朵很痛,渾身都很痛,眼角又流出了血,眼睛好像都有些花了。
宋懷英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摸索著白雲兒之前用剩下的草藥,試圖給自己包紮匕首刺傷的傷口。
他脫下了衣服,背對著白雲兒,所有的傷都暴露在外。
這個時候,白雲兒醒了過來,醒過來的白雲兒神情驚慌,下意識的退後一些,整個人的情緒看起來都很不對勁。
白雲兒弄出的這點聲響,宋懷英卻完全沒有聽見。
宋懷英隻是一邊處理傷口,一邊低聲道,“我不能死,這裡荒無人煙,我要是死了,誰來照顧雲兒,一個人都沒有,雲兒會害怕的,我絕不能死!”
白雲兒第一次看清了宋懷英這一身的傷,觸目驚心,聽著宋懷英的話,冷聲道,“宋懷英,彆裝好人了,你死了,我也不會怕。”
可白雲兒說著這些話,宋懷英根本就沒有回頭,像是完全沒聽見。
白雲兒覺得有些不對,“宋懷英?”
宋懷英毫無反應。
直到白雲兒站起身來,走到宋懷英麵前。
宋懷英這才連忙扯過衣服,遮住自己身體的傷,溫柔的道,“雲兒,你醒了。”
仿佛之前刺傷他的,根本不是白雲兒。
白雲兒伸手捂住了嘴,有些壓抑的聲音問道,“宋懷英,你的耳朵是不是聽不到了?”
因為白雲兒捂住嘴,宋懷英沒有看到白雲兒嘴在動。
這些日子白雲兒根本不願跟他說話,宋懷英根本沒有想過眼前的白雲兒捂著嘴在問話,他什麼都聽不到。
看著宋懷英完全沒有反應,隻是看著她。
白雲兒所有的聲音都哽在了喉嚨裡。
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殺了她的父親,瞞著她,欺騙她,可現在,在做什麼?
為什麼要不怕死的跟著她跳下來?
為什麼要弄得自己渾身傷痕累累,任由她刺傷也不反抗。
如今連耳朵都聽不見了,她要殺了他為父親報仇的,他到底要做什麼?
白雲兒無意識的流出了眼淚。
看著白雲兒突然哭了,宋懷英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腳亂的過去,“雲兒,是又頭疼了嗎?
彆哭,彆哭,很快就會好的,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裡的。”
一直不願和宋懷英說話的白雲兒,突然說話了,她看著宋懷英,麵對著麵,一字一句地說道,“宋懷英,我們不離開了,就在這山穀中生活,我忘記之前所有的一切,我也不報仇了,好嗎?”
白雲兒說得很慢,慢的宋懷英可以通過她嘴唇的動作,解讀出她說的話。
宋懷英看清白雲兒說了什麼之後,愣了一下,然後就點點頭,“好,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