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走過去,把手中的藥碗放在桌上,拿出火折子點燃了這盞青燈。
青燈明亮,光火微暖,宋懷英那些壓製不下來的凶煞之氣,因為這盞明燈,漸漸的像是有了方向,冷靜了下來。
白英指了指桌上的藥碗,對宋懷英道,“你傷哪裡了?
先把藥喝了。”
這藥根本不是治傷的藥,這是宋懷英要取心血之前,穩住身體的藥。
宋懷英把藥喝了,然後便沉默的坐著。
不是和白英相對無言,而是現在的宋懷英,根本不敢說太多的話。
怕那些好不容易平靜一點的凶煞之氣,再次爆發。
不知道英兒過來乾什麼?
宋懷英隻等著白英離開之後,就好取心頭血。
大戰結束之後,宋懷英沒有立即去見她,白英以為宋懷英出了什麼事,才急急忙忙的過來。
可宋懷英看起來還好,身上嚴重的傷口,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大概是這場大戰沒有休息好,雙目有著紅血絲,白英稍微放心。
既然來了,白英便隨意的找了個話題,“你沒事就好,如今大戰結束,我想等這些事情穩定下來之後,就帶雪兒出去走走,到處看看。”
宋懷英身體微僵,猛的站起來,渾身的氣勢外放,帶著一股殺戮之氣,“你要走?
你要去哪裡?”
看著宋懷英反映這般強烈,白英冷靜地解釋道,“不是要走,隻是想和雪兒一起出去看看,過段時間會回來的。”
宋懷英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行,你想去哪裡?
我帶你去,獨自出門太過不安全。”
白英還想繼續說話,但她今天過來,其實隻是想看看宋懷英是否受傷嚴重。
如今大戰剛結束,她就算要出門也不急於這一時,先讓宋懷英好好養養再說。
於是她沒有再反對,點點頭道,“好,那我就先不離開,你喝了藥,先好好休息。”
聽到白英說先不離開,宋懷英才坐回椅子上,如果不是白英說這些話之前,先點燃了那盞青燈,宋懷英隻怕更加平靜不下來。
白英確定宋懷英的身體沒事,並沒有過多的親近交談,和宋懷英說了一聲,便回自己房間了。
白英離開之後,一直躲在門口的程元子連忙跑進宋懷英房間。
看到宋懷英坐在椅子上,緊緊的皺著眉頭,右手拿著雙魚玉佩貼在眉心,桌案上還有一盞青燈,點亮著一些光火。
急急忙忙跑進來的程元子,快速的反手關上房門。
“將軍你沒事吧?”
宋懷英搖搖頭,“還好!”
程元子看著宋懷英這樣,雙眼滿是紅血絲,在極力忍耐。
“將軍,你這個樣子凶煞之氣已經爆發,今日如果還要取心血的話,就實在是太危險了,將軍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們推遲兩日,推遲一次關係不大的,最多白英那邊可能會造成魂魄不穩,會魂魄疼痛,她忍過去就沒事了,但將軍你不一樣,如果現在冒險取心血,一旦出現一絲差錯,會出大問題的。”
許久之後,宋懷英眼中的紅血絲退散了一些,他才放下了右手的雙魚玉佩,看著那盞燃燒的青燈。
“不能推遲,我也不會被凶煞之氣驅使,我宋懷英想做什麼,便定能做到。”
程元子知道勸說沒用,歎了口氣。
想著最近將軍和白英之間,漸漸的陌生漸行漸遠,程元子就想,將軍背地裡做的這些到底值不值得。
可男女之間的事,值不值得誰又知道呢。
程元子沒有離開,就在這裡守著宋懷英,怕宋懷英在取心血的過程中出現什麼差錯,到時候有他在還能及時幫忙。
匕首刺入心臟,這種事情,疼痛入骨,危險難當。
根本不是時間長了,次數多了就能習慣的事情。
但宋懷英做起來卻仿佛已經習慣,手起刀落,沒有一絲停頓。
當心血滴落在聚魂珠之上,宋懷英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整張臉仿佛都漲紅了,緊緊的鎖著眉頭。
程元子撥了撥燈芯,讓這盞青燈燒得更旺了些。
宋懷英拔出匕首,快速的給傷口上好藥,收好聚魂珠,隻是看了程元子一眼,然後突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