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承性子直,平時很多事都聽秦修傑的。
但大赦天下他不同意。
秦修傑神情憤憤,“要減輕將軍身上的業障,如今還能怎麼辦,大赦天下就是最快的方法。”
司馬承沉著臉,“反正我不同意,我認為將軍也不會同意的。”
最為沉穩的陳舟考慮了一下,“大赦天下的確不實際,但可以先在庸城試試,不是所有人都赦免,輕罪的,知錯良好的,赦免一批,看將軍會不會有好轉。”
陳舟說話,司馬承和秦修傑也不爭了,反正陳舟處事向來周全,不會亂來的。
程元子也點點頭,“可以試試。”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試了很多方法了,可都收效甚微。
白英從進屋開始,就安安靜靜的聽著。
聽他們說完,再次決定了新的辦法,白英站了起來,“好,這件事情,我會去告訴宋懷英的。”
短暫的議事,就這麼暫時定下。
他們的議事,之所以非要等白英在場,不是指望白英能給出什麼意見,而是要讓白英把這些結果,傳達給宋懷英。
畢竟現在除了白英,也沒人能和宋懷英好好談話。
司馬承心情還是有點不爽,開門準備散了。
結果司馬承一開門,就看到宋懷英臉色難看的站在門口。
心中一緊,“將軍,你……你怎麼過來了。”
房間裡程元子等人,全都站了起來。
突然出現的宋懷英,凶煞之後在攀升,整個人都籠罩在殺意當中,十分可怕。
司馬承下意識的退後半步。
夜裡宋懷英醒來,就沒見到白英。
這段時間寸步不離的白英,就這麼突然見不到。
宋懷英視線所及之處,全是殺戮鮮紅,找不到那一絲清明。
要不是手腕上一直纏繞著那條白英的紅色腰帶,宋懷英隻怕會控製不住。
白英推開司馬承,走到了宋懷英麵前。
宋懷英伸手,拉住白英的手腕。
白英神色平靜的道,“宋懷英,我們快回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宋懷英沒有回應,也沒有動,白英伸手挽住宋懷英的手,就這麼拉著他往回走。
程元子他們鬆了口氣。
要是將軍這麼當場暴怒起來,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白英和宋懷英回到房間。
宋懷英還是一言不發,顯然還在平複周身的那些躁動。
白英也不著急,就這麼陪著宋懷英,直到宋懷英冷靜下來。
白英這才坐在宋懷英身邊道,“宋懷英,我們眾人商量了一下,想要大赦天下,當然不是赦免所有的人,是一些輕罪的,想試試看這樣對你身上的業障有沒有幫助。”
的確如司馬承所想,宋懷英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不行,不管是輕罪重罪,既然曾經犯下了錯誤,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不讚同什麼大赦天下,犯了錯,就要贖夠了罪,至於我身上這所謂的業障,再想其他辦法。”
白英微微皺著眉,“可是,最近我們已經試過很多辦法了,都沒有用,程元子說你現在就像是身處懸崖邊緣,稍微出現任何一點異動,就會掉下懸崖,萬劫不複。”
平日其他的事情,宋懷英可以對白英言聽既從。
但這件事,宋懷英搖了搖頭,還是不同意,“業障再想其他辦法,大赦天下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看著宋懷英如此堅持,白英也隻能閉嘴,因為她知道,宋懷英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更改的。
而這大赦天下,關係到了宋懷英內心的大是大非,那他就更不可能會改變意見。
宋懷英不同意,那也隻能再想其他辦法,可該做的都做了,又有什麼辦法呢,白英心中有些沉重。
已是夜裡,兩人和衣躺下。
想著這些事情的白英,覺得做人真難,如果是做白虎的時候,不管是生是死是什麼都好,不用想這麼多。
但是白英又覺得,還是做人更好一些吧。
做人,她才能幫到宋懷英更多。
許久之後,白英聽到身邊有動靜。
偏過頭去看,本以為是宋懷英醒了,卻發現宋懷英並沒醒來,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噩夢當中,無法醒來,緊緊皺眉。
白英連忙伸手輕輕搖了搖宋懷英,“宋懷英快醒醒,你做噩夢了嗎,你快醒醒。”
事情有些出乎白英的意料,普通人如果沉浸在噩夢中,低聲叫醒就沒事了,但眼下白英卻發現,宋懷英叫不醒。
無論她怎麼喊,怎麼推,宋懷英都緊閉著眼睛,像是沉浸在噩夢當中,無法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