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生死相依。
宋沐陽剝離出的那一粒心種,遠遠看去隻是一個光點,光點繼續下沉,暫時沒有被腐蝕的跡象。
可並不是不被腐蝕,而是抵禦住了這種腐蝕。
那是宋沐陽的心種,心種所經曆的一切,宋沐陽感同身受。
所以此時的宋沐陽,整個人仿佛承受著千刀萬剮,萬箭穿心。
這種可怕的疼痛,甚至讓宋沐陽無法保持站立,險些跌倒的他單膝跪地,以手臂撐地。
若雨緊咬下唇,沒有說話,也沒有開口詢問。
既然無法維持站立,宋沐陽也不強求了,乾脆直接躺下,任由這蝕骨的疼痛,撲麵而來。
那顆心種沉入黑河。
就仿佛宋沐陽縱身一躍,自己跳下了這黑河。
那一粒光點還在繼續往下沉,宋沐陽躺在地上,雙手無意識的抓入泥土,此時他腦子裡仿佛已經停止了思考,或者更準確的說,在這種疼痛之下,他已經無法思考,隻能這麼忍耐著。
在挑戰自己忍耐的極限。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兩刻鐘的樣子,宋沐陽卻感覺已經過了千年萬年。
那一粒光點穿過河麵,穿過淤泥,成功的落到了黑河的最深處。
成功了,真的種下去了。
宋沐陽臉色蒼白,渾身被汗濕透,卻也偏頭看向若雨的方向,眼裡有喜色,用儘全力笑道,“我就說能行的,成功了。”
若雨也回了宋沐陽一個笑容,隻是這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他們心裡都非常清楚,種下心種,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是宋沐陽在無儘痛苦中堅持的開始。
“小若雨你彆擔心,終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的,隻不過現在我得先睡一會兒,放心,這次我不會睡得太久,我會儘量早些醒來。”
沒等若雨點頭,宋沐陽就睡了過去。
或者更像暈了過去。
看著宋沐陽閉上眼睛睡去,若雨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她該怎麼辦?
她能怎麼辦?
她什麼都沒有辦法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哥哥承受這些,讓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誰能來幫幫她,誰能來救救哥哥!……另一邊學院九層塔中。
白英開始反反複複的出事,沒有任何預兆,就是突然之間的虛弱,突然之間的暈倒。
宋懷英都找不到任何辦法,不知道白英到底怎麼了。
他們封閉在九層塔中,不與外界有任何聯係,也沒有誰有可能在宋懷英的眼皮子底下傷害到白英。
在白英又一次暈倒神()聖痛苦的時候,宋懷英再也藏不住心靈那些黑暗和狂躁。
到底是誰,是誰害的英兒如此。
眼下宋懷英查不出原因,但是必須得想辦法,想辦法先救人。
他依舊沒有動用那顆雪兒留下的藥,對於他來說,那顆丹藥是某一天白英遇到生命危險,最後保命之物。
他依舊在用自己的血肉。